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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顾斯年一愣，眼里思绪翻涌。

良久，他沙哑着声音说：“她才20岁。”

说着，他又看着欧宜一眼，语气轻柔：“她现在还小，我以后会好好管教她。”

欧宜不敢相信她刚刚听见的话。

这一刹那，她觉得整个世界好像倾覆了过来。

身上仅存的温度消失的一干二净，欧宜推开顾斯年继续给自己包扎的手。

她压着眼眶的酸涩，冷冷地说：“我3岁就知道不能害人，莫新月20岁了，她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你一定要追究到底？”顾斯年收回手，站了起来。

逆着光，欧宜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冰冷无情的声音。

“莫新月现在才是俱乐部的希望，就算你去检举了也没有用。”说完，顾斯年转身便走。

欧宜愣在了原地。

一抹悲愤夹杂着委屈涌入心口，快要让她透不过气。

是了，有他护着的莫新月，自己的检举能有什么用呢？

可是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脚踝处传来的疼痛让欧宜回过神，她深吸一口气，拿起药自己给自己包扎。

现在，她只有自己了。

第二天，是初选赛自由滑比赛。

冰场预备席。

欧宜正艰难的热身，昨晚，她又流了鼻血，好半天才止住。

按昨天的成绩，今天莫新月先上场。

临上冰前，莫新月不怀好意的走向欧宜，挑衅开口：“脚没事吧，欧姐，你可要看着我踩着你上领奖台呀。”

欧宜没有回话，只是攥紧了手。

她抬起头，顾斯年正看着这边，两人目光交错，他的目光冷得像冰。

欧宜一言不发，又低下头继续舒缓脚踝。

她心里压着一口气，想要爆发。

可实际上，现在的她浑身都痛，就连额头都渗出了细汗。

莫新月得意的离开。

她上了场，冰场上响起的音乐正是《春之祭》。

欧宜面无表情，听着解说员感慨。

“欧宜和莫新月师门情深，让师妹使用了自己的成名节目！”

欧宜无心在意，她只看着冰场，眼里满是祈求。

——上天啊，求求你，让我坚持下去吧，至少坚持到世锦赛......

最后上场的是欧宜，她的自由滑曲目是《迁徙的鸟》。

飞鸟南迁，辗转应如。

表达的是迁徙之路的困难重重。

冰面上，欧宜用尽全力，身体却越来越沉重。

她抬脚转体，跳了一个三周，落冰的时候，昨日扭到的脚踝又一次发出哀鸣。

欧宜心下一惊，越发拼尽全力，在冰上旋转。

但就像曲子里那只想要起飞的鹤——飞向太阳，最终重重陨落。

欧宜在下一个跳跃时重心扭曲，直直就摔在了冰上！

她踉跄着爬起来，却再一次狠狠摔倒。

这一次，她挣扎着，却怎么爬不起来了。

全场寂静一片，裁判席响起哨声，医生前来抬着欧宜下场。

担架上，欧宜蜷缩着，痛得不停的抖。

可比身体更痛的，却是她的心——她知道自己永远失去世锦赛的机会了。

顾斯年就站在护栏后，看着欧宜被抬下场。

担架从他身边经过，欧宜听到他不带感情的说道：“退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