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8-12 19:18:00
青春励志小说《重生之从侍妾成为女皇的那段日子》是一部古代言情题材的佳作,作者佚名通过主角沈煜姜时晏沈听澜的成长历程勾勒出了一个鲜活的形象。小说以积极向上的态度激励读者拼搏奋斗,传递着积极的能量和正能量。男子跪的迅速:“臣惶恐!犬子顽劣,恐配不上公主殿下。”“陛下,孩子还小。”抱着孩子的宸王妃已带哭腔。皇帝背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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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尚书府的庶女,成亲当夜,却被夫君当做礼物进献给淮安王。
第二日,京城里疯传,新婚的二皇子妃突发恶疾,骤然离世,没有人知道,我被一顶软轿抬进王府,成了王府的一名侍妾。
沈煜答应我,让我做他在淮安王府的内应,将来他许我皇后的尊位。
我忍辱负重,等来的却不是皇后的册封诏书,而是一壶鸩酒。
再次睁眼,我重生到被沈煜送入王府的那一夜:
“晏晏,你可愿信我,我沈煜对天发誓,此生定不负你。”
再相遇,望着沈煜深情眸子,听着他让我等他的可笑话语,我语气平静而疏离:
“二皇子殿下,您该唤我一声皇婶。”
第一章重生在新婚当夜
“晏晏,我知道你恨我,可你也知道,现如今也只有你能帮我了。”
“你可愿信我?如此这般只是权宜之计,我沈煜对天发誓,此生定不负你,若事成,你将是我此生唯一的皇后。”
少年略带焦急的语气唤回了我的思绪,我猛地吸入一口空气,胸腔里随着冷风的猛地灌入,随着呼吸传来阵阵痛感。
我低头看到自己一身新娘装扮,这是,我被沈煜当做礼物进献给淮安王的那个夜晚。
我不是已经被灌下毒酒死了吗?
难不成上天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
我抬眼望向眼前眉头紧蹙的少年,满眼深情下藏的是翻涌的算计与毫不掩饰的野心。
如此明显,可上辈子的我却视而不见。
沈煜,这个一手将我推进深渊的恶魔,此刻还在我面前假装对我情根深种。
夜凉如水,淮安王府的后院静悄悄的,屋内只有我和沈煜两人。
沈煜犹豫片刻,还是没有解开我手脚的束缚和口中的布条。
他想像以前那样摸摸我的脸,却被我侧头躲过。
沈煜的眼里闪过一抹痛色,收回的手指微微颤抖。
“晏晏,你还在怪我。”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违抗皇叔的意愿,那日偶遇,他说对你一见钟情,对不起,是我势单力薄,是我没用......”
我闭着眼不在看他,一片寂静过后,我睁眼望向摇晃着的半开的窗,沈煜离开了。
他如前世一样,将自己的新婚妻子送上了他人的床榻。
月光透进来,树影摇曳,我的心像是被紧紧揪住,痛到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意。
吱呀一声,传来开门的声音。
身形高挑修长的男子缓步而来,在我面前停住,屋内并没有点灯,他手里握着一盏烛火,贴近我的脸。
我微眯着眼,烛火摇曳中,我才看清男子身着一袭紫袍,生的是俊逸出尘,衣角的皇家纹样更显贵气天成。
淮安王沈听澜,是先帝最小的一个儿子,曾领兵出征,杀伐果断,战功赫赫,先帝驾崩后,便弃了军权,只做一个闲散王爷,在民间颇有威望,更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只是他性格孤僻,传言为人凶残嗜杀。
而我从前从未正眼瞧他,此时才意识到,他竟生的如此好看。
男子轻笑了一声,将烛台放在手边,修长白皙的手指就探上前来,嗓音冰冷低沉:“别怕。”
他在帮我解开束缚,我没有反抗,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眼里酸涩了起来。
对于他,我心里是有愧的。
我知道,他不会伤害我。
上辈子,沈听澜从未为难过我,尽管我如何恶语相向,他依旧对我百依百顺,而我却在沈煜的哄骗下,害死了他。
“咦?怎么脸这么红?”沈听澜冰凉的手指贴在了我的额头上,我不由自主的发出舒服的一声轻叹。
我心里一惊,不可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此刻才觉得浑身上下烧了起来。
被迷晕前,我喝了婚房里的合卺酒......
沈听澜的眼里有些慌乱,连忙撤开了手,别过头去,显得有些无措。
上辈子他一靠近我就疯狂挣扎起来,以为他要意图不轨,最后无奈离去,而我被绑了整整一夜。
人人皆道,他是在战场上伤了根本,早已及冠府里却连个通房侍妾也没有便是铁证。
但重活一世,我何必为不值当的人守身如玉。
再者,我需要一人助我报仇,沈听澜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我一把抓住眼前这个正欲离去的男人的衣袖:“别走......”
沈听澜身形一顿,又听到我略带哀求的语气:“沈听澜,别走。”
我浑身燥热起来,呼吸变得急促,难耐的扯着身上繁重的礼服,衣衫从肩头滑落,露出了白皙的肌肤。
他转过身,看到我的样子眸色一深,逐渐染上别样的色彩。
只肖片刻,男人便俯身上前,松木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温热的气息吐在耳边,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靠上前去,脑子却清醒的很。
他察觉到了我的小动作,嘴角勾了勾。
看着男人的耳尖泛起了红色,我将柔软的唇舌贴了上去。
沈听澜呼吸一滞,下一秒我便被狠狠的咬住唇角,牙齿的磕碰让口中传来一丝腥甜。
嘶,属狗的吗?
他停下动作,喘着粗气,眼角微微发红,仿佛在极力的压制着自己,沙哑声音响起:“姜时晏,你别后悔。”
我伸出手指,抚平他紧蹙的眉头,顺着高挺的鼻梁向下,最终点在带血的唇上:
“王爷,春宵一刻值千金,可莫要再辜负。”
“叫我名字......”
“阿澜......”
仿佛紧绷的弦瞬间断裂,沈听澜接下来的动作一下就失了章法......
不知何时淅淅沥沥下起雨来,池中一抹红色飘摇,屋内漂出些许暧昧的喘息与低语,也尽数弥散在这雨夜之间。
可怜数点菩提水,倾入那朵红莲中......
第二章阿晏还是阿言
最近京城里都在疯传两件事,一是二皇子妃在成亲突发恶疾,暴毙而亡;另一件事就是久不近女色的淮安王新纳了一名妾室,日夜宠幸,喜爱非常。
我浑身酸疼依在软塌上,传言果真不可尽信。
扣着指甲上鲜红的蔻丹,我听着侍女的禀告,嘴角露出玩味的笑意:
“哦?平白无故死了一个女儿,尚书府就愿意?”
云珠是沈听澜指给我的侍女,并不知道我就是这两件轶事的主人公。
她垂着头,语气很是恭敬:“回夫人,奴婢打听到,尚书大人不但没有怪罪二皇子殿下,还生怕皇家怪罪,承诺不日将把嫡出的女儿嫁给其为正妃。”
指甲啪嗒一声从中间断裂,血珠从裂缝涌出,指尖的刺痛顺着指尖爬满全身。
耳边传来云珠的惊呼,我没有理会,慢慢陷入沉思。
我只是尚书府的一个庶女,小时候娘是一名乐伎,被酒后的尚书姜斌强迫后便有了我,尚书夫人杨氏得知后大怒,将娘赶去了庄子上,爹喜爱娘的美貌,最初还偷偷常去探望,庄子上的生活凄苦,娘不复往日容色,爹便不再去了。
直到后来娘有了身孕,杨氏为彰显大度,将其接回府里。可她哪有那么好心,果然在她的“精心照顾”下,娘生我的时候难缠,险些一尸两命。
可我命大,活下来了。
杨夫人见我是个女孩,便也没有再次下手。
伺候娘的景嬷嬷是个苦命人,娘对她有恩,救下景嬷嬷病重的儿子之后,便将其一直在身边。景嬷嬷不知道,她曾在一次高热时哭着在梦中说漏了嘴,她说娘在下葬时浑身铁青,根本不是难产而亡。
我就这样如同一个摆设一般在府中长大,直到遇到二皇子沈煜。
沈煜的母妃位份不高,只是皇帝的一个小小美人,但李美人同皇后交好,那一日沈煜随皇后嫡出的太子一同来到姜府,探望抱病的尚书大人。
在后院里,他站在容雍华贵的太子身后,衣着朴素仿若陪衬。
只一眼,他就看到了嫡姐姜吟雪身后同为绿叶的我。
从那刻起,命运相似的两人生命里生出了羁绊......
“怎么,听到他要再娶,你竟气恼至此?”
我还没反应过来,沈听澜已经握住了我掰断指甲的那根手指,接过云珠手里的布条继续包扎起来,只是语气颇为不善。
“王爷莫不是吃醋了?”
我歪着头瞅他脸上的神情,他抿着唇不说话,鼻间发出一声冷哼,手上的布条紧了紧。
“啊,疼~”
沈听澜动作一顿,随后动作不自觉轻柔了些,直到包扎好也没有抬头看我。
他正要起身,我下意识想拉住他,却被他的腰封上挂着的白玉龙形佩勾了一下手指,包扎好的指尖立刻渗出血色,我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阿晏!没事吧,怎么不出声喊住本王!”
沈听澜恼怒的一把扯掉腰封上的玉佩,有些气恼的将其丢到老远。
我深呼了一口气:“王爷,莫要再生气了吧,妾既然已经跟了王爷,前程往事便永不再提。”
“妾只是有些气恼,他抛弃了妾身毫无内疚之意,而如今凭什么能活的如此潇洒自在......”
沈听澜将我揽在怀里,我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听到他沉稳的心跳,莫名心安:
“阿晏,你莫急,欺负你的人本王一个都不会放过。”
“好,妾等着。”
靠在沈听澜怀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我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
‘阿言,阿言,一定活下去......’
男人梦里的低喃犹在耳边,眼前的宠爱似乎就像是一个笑话。
沈听澜走后,云珠眉眼含笑的端上茶盏:“王爷待夫人如此好,奴婢还从未见过王爷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过呢。”
我的嘴角勾起,自嘲道:“是吗?那我可真是幸运。”
“可不是吗,您看这屋里的陈设,从里到外,王爷都是亲自置办摆放的,更不论吃食和衣物了,夫人早起吃的那碗虾玉元鱼羹,都是王爷亲自下厨做的呢,就是比起之前的秦姑娘,都有过之而无不......啊,奴婢失言,求夫人赎罪,夫人赎罪......”
云珠跪在地上,带着哭腔求饶这,额头砰砰的磕在地面上,不一会便红肿了起来。
“行了,云珠。”我抬手打断她。
“那位秦姑娘,她是怎样一个人?”
“......奴婢入府晚,只听府里以前的嬷嬷说过,只知她不是官家女子,与那闺阁女子很是不同,不知为何后来病故了,王爷伤心沉寂了好些时日,直到遇到了姑娘你,奴婢好久没见过王爷如此高兴了。”
云珠这话说的很巧妙,嘴上说着沈听澜对我的看重,明里暗里都在提醒着我一件事,我不过是秦心言的替身罢了。
呵,沈听澜,不知道你同我欢好时,嘴里喊的心里想的究竟是谁呢?
“我与她,是不是挺像的?”我语气凄凄。
“奴婢胡言乱语,求夫人饶命,别再问了......”
“让你说你就说!”
“......约莫,约莫至少有八分相似。”
纵使知道真相,我的心依旧不受控制的冷了下去。
原来这就是沈听澜不顾一切要得到我的原因,上辈子我心里大致是些猜测的,只是当时并不在意他心意如何。
怪不得上辈子,他明知我是算计他,还毅然赴死。
心脏开始抽痛起来,我强迫自己稳住心神。
云珠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我不动声色的擦去眼角渗出的一滴泪,眼神里最后一丝柔情也渐渐褪去。
“云珠,起来吧。”
“今日之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第三章变故突生
沈听澜很宠爱我,于是当我求他带我去参加沈煜与姜吟雪的婚宴时,他虽有些犹豫,最终耐不住我撒娇,还是应了。
他只要求一点,我得扮做侍女,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边,并戴上面纱。
其他的不说,我认为面纱倒是有些多此一举,我打赌就算我站在我亲爹面前,他都未必认得我。
到了婚宴当天,沈听澜一身玄色锦袍,长发当束,沉默不语的时候,冰冷的眉眼带着几分杀伐中的狠厉。
云珠替我换好了衣服,期间不小心在袖口蹭上了一抹朱砂,看着立在屏风后的修长身影,知道沈听澜已经等我许久,我将袖口掩在里面:“无事,就这样吧。”
见我出来,他的神色柔和了下来,屏退众人后,又在我的脸上一整捣鼓,并亲自为我戴上面纱。
微凉的指尖擦过脸颊:“待会切记待在本王身边,不要乱跑。”
一切准备就绪后,沈听澜亲自扶着我进了马车,狭窄的空间让空气中多了几分灼热,沈听澜的呼吸似在耳边。
我掀开车帘:“王爷,妾还是和云珠一样下车走着吧。”
正欲起身,就被一双大手揽着腰拽了回去,我失了方向一下跌在垫子上,耳旁传来男子沉稳的声音:“坐好,刚说的话这就忘了?”
说罢还在我腰部以下的部位不轻不重的拍了下,我顿时羞的满脸通红,重新在距离沈听澜最远的地方坐好。
可马车内的空间本就不大,随着一下剧烈的颠簸,我还是结结实实撞进了沈听澜怀里。
一声轻叹过后,沈听澜幽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你以为那些人看不出本王对你的特殊?在那样的环境生长起来,个个都是人精似的。”
“只要有本王在,阿晏想做什么想去哪里都可以,本王会护住阿晏的。”
“阿晏,你给本王一点时间,我已经向皇兄请旨立你为我的正妃,册封的旨意想必就快下来了......”
我心里一暖,随后赶紧压制住这种情感,内心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
可惜,沈听澜啊,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这些空有的位份。
我惊惧于心里竟生出一丝喜悦,而更多的是惊讶。
要知道上一世我至死,也还只是淮安王府的一个无名无姓的侍妾,正思索间,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我险些栽出去,随后便被小厮的高亢的呼声打断:“淮安王到——”
上辈子的我此时正被沈煜伤透了心,并没勇气亲眼看到他娶他人为妻。
我跟在沈听澜身后,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天不遂人愿。
“咦?皇叔身边的这位美人身量纤细动人,好端端的以纱遮面,定是天姿国色。”
眼前的少年身着蓝色云翔宫装,腰系玉带,语气里满是调侃讥讽,压不住的轻浮之色,说话间便要上来掀我的面纱,却被沈听澜抬手挡了。
“啧啧啧,皇叔若是怕旁人看了,莫不如金屋藏娇,免得时时恐遭人觊觎。”
“尚儿,不得无礼!”一袭明黄蟒袍的太子出现,面含怒容的呵斥着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皇叔,尚儿年幼,口无遮拦,还望您别和小孩子计较。”
太子脸上满是谦卑,沈听澜冷哼一声,面色微冷:“本王没记错的话,沈尚过了年也十六了,本王那个年纪,早已经能在阵前取敌军将领首级,如此顽劣,不如明日便禀了皇兄,合该放在虎贲军里历练历练。”
“沈听澜!你敢!”五皇子沈尚立刻炸了毛。
“尚儿!”
“你看本王敢不敢?”沈听澜挑了挑眉。
此话一出,众人皆变了脸色,沈尚不见了方才的调笑模样,脸色煞白,腿一软差点跪下。
虎贲军是沈听澜一手带出来的,从将领到士兵,个个只认手中长枪,不识贵胄皇亲。
宁国公府世子被沈听澜放进了虎贲军,进军营不过三日便横着出来了,宁国公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当即大闹御书房,怎么也要讨个说法。
事后沈听澜一纸奏章上呈天听:“吾朝男儿积弱如此,将何以拒外?王公功赫然,独怒铁不成钢耳,如是其忠诚良将,尤宜赏亦。”
皇帝扶额,不罚反赏了治军严谨的王守将军黄金百两,自此之后,虎贲军营便成了京城贵公子圈子中谈之色变的地方。
“皇叔莫恼,今日是二皇弟与姜家小姐的大婚之日,五弟有错在先,孤这个当哥哥的替他向这位姑娘赔罪,还望皇叔大人有大量,饶了他吧。”
太子定是猜到了我就是传闻中的那位女子。
见沈听澜不说话,他又冲着我深深一揖:“还望姑娘海涵。”
我心里一惊,如何受得起当朝太子的赔礼,慌忙向后退步,后背却结实的撞在沈听澜身上,他抵住我,生生受了太子一礼。
“殿下,吉时快到......”来回话的下人话还没说完,就被破空而来一支利箭射穿了喉咙,直挺挺倒了下去,颈间鲜血喷涌而出。
紧随其后的无数剪羽落下,同时间,从四面的房顶窜出手持利剑的数个黑衣人。
“来人啊,有刺客!保护太子!护驾护驾!”
变故突生,喜庆的氛围被一扫而空,场面顿时乱作一团,叫喊声,刀剑声此起彼伏。
太子的护卫最先反应过来,立刻从暗处跳出,围在太子身侧,可百密一疏,太子还是被射伤了肩膀,我被沈听澜护在身后,毫发未损,在侍卫的保护下退至殿侧。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了,黑衣刺客还在与刺客缠斗在一起,不是刺客太弱,也不是侍卫太强,太子捂着受伤的肩膀,察觉到刺客似乎有意在拖延时间,脸色越来越难看。
果然,他看出来了端倪:“不是冲孤来的。”
沈煜依旧穿着那日的婚服,红的刺眼,冲在最前面,在他的府上太子遇刺,他免不了护卫不当之罪。
“不好了殿下!咱们的人在接亲途中遇袭,姜小姐遇刺昏迷,生死未卜。”
一浑身带血的侍卫跪倒在沈煜脚边。
我瞥了一眼淡定自若的沈听澜,又看了看表情凝重的太子,和周围各怀鬼胎的众人,只有沈煜的焦急真切的写在脸上。
姜家嫡女和沈煜的联姻,看不过眼的人多了去了,比如怕威胁到自己地位的太子一党,比如与太子向来不对付的三皇子宣贵妃一党。
而今日三皇子称身体有恙未至。若太子出事,以目前朝中的局势,有过战功的三皇子是最有可能的储君人选。
这两人都不想看到沈煜这个二皇子的兴起,可今日的刺杀,若说是三皇子设局,却过于明显了。
只是片刻,混战的局势顿时扭转,刺客死伤过半,其余人落荒而逃,仅有一人被擒住,裹面的黑布被扯掉,是一张陌生的脸。
沈煜神色冷峻,面含怒色,将长剑架在黑衣人的颈前:“说!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一字未言,沈煜怒极反笑,噗嗤一声将利刃插进刺客肩头,然后转了转手腕,刺客痛呼出声,却又硬生生咬牙吞下声音。
沈煜很清楚,今日之事若是查不明白,刺杀太子的罪名他可担不起。
一阵妖风吹来,我突然感到身后有一股力量推我向前,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一股力量推了出去。
刺客本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看到我袖口的朱砂时,立刻变了脸色,他不顾一切的扑向我,嘴里高喊着:
“公主殿下,属下未能杀了这狗太子,愧对陈国,这就以死谢罪!”
第四章我究竟是谁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众人愣在原地,来不及阻止,黑衣人已撞上了沈煜手中的利刃气绝身亡。
温热的血液撒了我一脸,我轻轻抬手抹去,嘴脸挂着冷笑。
原来如此。
侍卫的刀剑纷纷指向了我,“公主”“陈国”这些零散的字眼,足引起轩然大波,置我于死地。
我垂着头,云珠在我身后扑通一声跪下:“殿下,失败了,收手吧。”
沈煜的长剑缓缓调转方向,直指我的眉心。
抬起头时,四目相对。
他认得我的眼睛。
可沈煜语气冰冷,仿佛真的毫不知情:“你到底是何人?”
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下,我缓缓揭开面纱,一张清秀的面孔显露出来。
“嗤,还以为是什么绝色,看来也不过尔尔。”五皇子颇为不屑。
而除他之外,太子沈煜等人皆是变了脸色,传言前朝公主姿容绝色,而眼前的女子虽不丑,但也谈不上倾国之姿。
谁都看得出这是一场低劣的嫁祸。
我胆怯的目光望向从始至终话就极少沈听澜,努力憋出几滴眼泪,去拽他的衣角:“王爷,妾错了,妾再也不任性非要跟您出来了。”
沈听澜立刻接住我:“知道就好。”
云珠看向我这张陌生的脸,一时有些呆愣,连哭喊都忘记了:“不,不对,你是何人?”随后她后知后觉般立刻捂住嘴,仿佛才意识到说错了话。
太子惨白着一张脸,皱着眉怒道:“来人,将这个胡言乱语的贱婢拉下去好好审问。”
“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公主救我!”然而此时已经无人在信她了。
我到此时才明白了出门前沈听澜避过众人,为我易容的初衷,今日发生的一切,他想必早已心知肚明。
只是他并不在意,或者说是顺水推舟,作壁上观。
事已至此,在场的众人也都不是傻子。
有人设计了这场刺杀破坏二皇子与尚书府的联姻,运气好的话捎带手解决太子,最后在将锅甩到淮安王与我这个所谓的前朝余孽身上。
一剪三雕,妙不可言。
明面上的受益人是三皇子,可仔细想来这件事最大的赢家则是沈煜。
嫌疑最大的三皇子多半会被问责,而沈煜只是损失了一个小小的未过门的王妃,便可以借各方势力受损的空挡,迅速积攒力量。
只是没想到在最后一步出了意外。
此时他的脸色极其难看,但看我脱险又好像松了口气,趁着混乱,他靠近我,压低声音说道:“宴宴,我知道是你,看来他是当真是看重你,他对你如此之好,你可还愿意等我。”
我忍不住嘲讽道:“云珠不是你的人吗?想置我于死地的人不也是你吗?事到如今,二皇子何必惺惺作态。”
沈煜皱着眉:“这只是权宜之计,晏晏......”
“二皇子殿下,您该唤我一声皇婶。”我嘴角挂着讥讽的笑,不想再听这些话。
沈煜的脸色一瞬间褪去血色,颤抖的双唇一个字再也说不出口。
是他亲手将我送入他人的怀抱,如今又在这装什么深情。
......
新娘遇刺,太子遇袭,婚宴被迫暂停。
一干人等全部被羁押,几位皇子均被一道旨意宣进宫中。
而淮安王府只有云珠被扣了下来。
回府的路上,我与沈听澜默契的一句话都未曾说。
最终还是他打破了沉默:“阿晏......”
“别这么叫我。”我冷着脸,连头也未转动一下。
沈听澜轻叹了口气:“你都知道了。”
我深呼一口气,装作不在意:“沈听澜,你究竟把我当做谁我根本不在乎。”
我胡乱的擦去脸上的伪装,鼻尖被粗鲁的动作擦的通红,沈听澜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我吸了吸鼻子,眼眶发热指着自己的脸:
“我只问你一点,我这张脸,亦或者说秦心言,究竟是何人?”
我不信我与秦心言长得如此相像只是巧合,我更不信沈煜设此局只是空穴来风。
一阵漫长的沉默过后,正当我以为沈听澜不会开口的时候,我听到了他轻颤的声音:
“阿言,阿晏,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人,你,还没想起来吗?”
沈听澜声音逐渐变得悠远,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脑中炸开,耳边传来惊呼,我的意识变得模糊,最终坠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第五章陈国旧事1
我好像置身在一片虚无当中,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
我知道这并非现实,只是一段梦境。
只见金碧辉煌的大殿里,一美艳夫人怀中抱着一婴孩,主位上身着明黄龙袍的男子眉眼含笑:“皇嫂,这可是皇兄唯一的孩儿,皇兄一场病痛就撒手人寰,生前最是放下不下你和你肚中的孩儿,瞧瞧朕的几个皇子一个个和泼猴似的,可惜朕没有女儿,还是女儿乖巧可爱。”
妇人掩唇笑道:“陛下莫要宠坏了她,皇后娘娘所生的太子殿下,端庄持重,二皇子三皇子亦是聪慧孝顺,哪有陛下说的那么不堪。”
“哈哈哈,皇兄和朕一母同胞,他的女儿便是朕的女儿,宠些也无妨。”
正说笑着,旁边的太监总管恭身禀告:“陛下,沈将军来了。”
美艳妇人立刻起身告退:“陛下有事,妾身先告退了。”
“诶,皇嫂且安心坐着,沈辰今日带着儿子来的,你刚好也瞧瞧。”
“妾身遵命。”
我并不记得有这段记忆,只是隐约觉得眼前的女子有些眼熟。
想凑上前去,却被一股力量拽回原地。
看来是不能距离太近。
思索间,珠帘被掀起,一身量高大健硕的威武男子身着骑装,连佩剑也未曾取下,通一声单膝跪下:“臣沈辰携二子叩见陛下。”
只见他身后跟着一大一小两个男孩,大的已经及冠,小的只有五六岁。
辰王妃皱了皱眉头,似是对男子粗野的形象有所不满意。
皇帝亲自走上前去扶起他,神色凝重:“沈将军,这大半年辛苦你了。”
“陛下言重,平定西北,本就是臣的分内之事。”男子抱拳答道。
“沈夫人的事,朕听说了,是朕对不住你,朕会追封她为一品诰命夫人,唯愿补偿一二。”
“这便是你的两个儿子吧,果真一表人才。”
随后他冲身后摆了摆手:“皇嫂,来,把孩子抱过来。”
“沈大人,这是朕的皇兄的遗腹子,沈将军觉得如何?”
“郡主殿下聪慧可爱,温婉端庄,臣得见,无上幸也。”
我远远望了一眼眉眼都没长开的小屁孩,可爱倒能说的过去,哪里能看出来温婉端庄了,纯属睁着眼睛说瞎话。
皇帝笑的开怀:“哈哈哈,沈将军喜欢就好,不如朕做主,封郡主为安宁公主,赐给你做儿媳妇如何。”
男子跪的迅速:“臣惶恐!犬子顽劣,恐配不上公主殿下。”
“陛下,孩子还小。”抱着孩子的宸王妃已带哭腔。
皇帝背过身去,大殿里顿时静的落针可闻。
片刻后,皇帝忽又笑着转身:“朕不过随口一说,瞅你们这样子,莫要当真。”
“罢了,你们都下去吧。”
男子正要带着儿子们告退,只见年龄较小的那个孩子直挺挺的跪下:“陛下,听澜今日得见殿下,喜爱非常,斗胆求陛下一个恩典,为听澜与殿下赐婚。”
“逆子,陛下面前怎敢胡言!”威武男子似乎很是气恼。
“诶,沈将军莫急,二公子所言,朕准了,来人,即刻封辰王府郡主为安宁公主,赐婚沈家嫡次子。”
“......谢陛下。”
随着男人将额头沉闷的磕在青石板上,周围的场景迅速更迭。
我漂在马车前方,父子三人挤在马车里,男子叹着气,摸着小儿子的头顶:“澜儿,爹知道委屈你了,好孩子。”
“爹,孩儿不要前程,只想娘快些回来,我答应娶了公主,他就能放娘回来了对吗?”
男子眼中似有怒火,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转头向大儿子:“泽儿,你答应爹,无论何时,你都要护好弟弟。”
“爹,孩儿知道了。”少年侧过头,正对上我的脸,他的眼底闪过阴狠,被我看了个分明。
转眼间,眼前的场景又数瞬间碎裂,我感到周围的灼烧感,抬眼看时,方才华丽的宫殿已变得残破不堪,一片火光之中,宫人的哭喊声此起彼伏。
我看着周遭的情景,意识到这是发生宫变了。
之前那位皇帝,满脸血污,头上的帝冕摔在地上,衣衫也破了几个洞,满身狼狈跌坐在龙椅下方。
那位沈将军一身速杀之气,缓缓抬起手中滴血的长剑,对上皇帝惶恐不安的眼:“说:南溪在哪?”
“沈将军这是何意,朕不明白你什么意思,尊夫人不是早在三年前就病逝了吗?”
利刃穿透血肉,立刻传来一声惨叫:“少废话,说出南溪的下落,饶你一个全尸。”
“哈哈哈,哪里来的南溪,朕这宫里只有一个下贱的人人都可以欺辱的南贵人,你的女人果然是个尤物,朕宠幸她之后又将她赏给了侍卫们,沈大将军猜猜,她如今腹中怀的,是谁......额......的,孩子......。”
眼前残破的身影重重的倒下,胸口赫然插着一把匕首,少年眼里血红:“你找死!”
沈将军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澜儿,走,去接你母亲回家。”
第六章陈国旧事2
还来不及反应,我便被拉至一个精致的别院里。
我轻轻一跃,便漂到了房顶上,我似乎可以透过屋檐看到室内的场景,接生嬷嬷神色凝重,快步端出一盆一盆的血水,女子面上十分痛苦,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
屋外不远处的凉亭里,之前的那位沈将军憔悴了不少,正提起一壶烈酒,仰头灌下。
门口立着一对年轻的男女。
少年沉着脸,可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此刻紧张的内心。
“沈听澜,别担心,你母亲会没事的。”
女孩用手附在他的双手上,柔声安慰着。
“嗯。”
不多时,屋内便传出了接生嬷嬷的哭喊声:“血止不住,这是不成了!不成了啊!”
男人手中的酒壶一滑,瞬间在地面上摔的四分五裂,眼泪顺着眼角流下。
“陛下,夫人,夫人生产时遇到血崩,已经去了......”
“......知道了。”男人的嗓音沙哑的不像话。
可我确定没有看错,下人了离开后,他的唇角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听到下人对他的称呼,我才意识到此刻他已经是皇帝了。
我突然想起在屋外站着的少年沈听澜,急忙目光向他瞅去,只见他浑身紧绷,颤栗不止,不顾稳婆的阻拦便冲进了产房。
我想凑上去看看他,可又被一股大力拽走。
沈听澜站在悬崖边,身后护着一个姑娘,她的脸被挡住了,我看不清。
他手持长剑,一脸肃杀:“皇兄当真要如此赶尽杀绝!”
沈听泽一袭明黄的龙袍,负手而立,身边的禁卫军手中的剪尖齐刷刷对着悬崖边的两人。
“皇弟莫不是被这女人灌了迷魂汤,她可是前朝的公主,不要忘了,欺辱母亲的狗皇帝便是她的叔父,这些年,父亲在时,任凭你护着她,如今父亲亦因母亲了离去而病逝,父母之仇难道就这样算了吗!沈听澜,你还有没有心!”
沈听澜的身形晃了晃:“不,皇兄,她那时还小,什么都不知道,那狗皇帝,我已经亲手了结了他的性命,上一代的恩怨就此为止吧。”
“那你呢,你那是也不过五岁,却要看着母亲受此折辱!呵,你自己也说了,你杀了她的叔父,你能保证她对你就是真心,而不是伺机报仇?”
“不,不会的。”
“听澜,过来,到哥哥这来,父亲走时让我照顾好你,我不会让你出事的,过来这边,让哥哥替你杀了这个妖女,这世上好姑娘多了去了,多少女子不够你挑!”
沈听泽伸出手,眼里的焦急掩饰不住。
我看到沈听澜眼里泪光闪烁,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转身抱着身后的女子往后一跃。
“不,听澜!”
沈听泽冲上前去想抓住什么,却只抓住了一截断裂的衣袖,随后被护卫紧紧的拉住。
一刹那间,我清楚的看到了女子的面容。
果真与我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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