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锦年》暮岁顾宁章节精彩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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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那他姓甚名谁，你可知晓？”

“这......”

“租屋子的时候，难道没有签字画押吗？”

“顾捕快，小老儿连字都不认识，哪儿有什么签字画押啊！那公子给的银钱客气，我自然没什么好怀疑的。”

“就是他！我隔壁的邻居都亲眼瞧见了，绝没有错的！”林大娘声嘶力竭的声音再次响起，几个捕快从屋子里面出来了，里面除了几件衣服，倒是没有什么可以确定身份的东西。这人还真是精的很！

“你们......这是在找我吗？”一个手拿折扇的白衣公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捕快们全都是大吃一惊。这位公子不就是刚刚在归来客栈的公子吗？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就是这个负心汉！”林大娘捡起地上的石头就朝中律冲了过去，被一旁的捕快们给拦住了。

顾宁上前，问道：“你可认识林小花？”

“林小花？”中律想了想，摇着那柄折扇，怎一个风流倜傥，让周围那些看热闹的姑娘们都红了脸，“不认识。怎么了？”

“你胡说！我家小花分明就是被你给害死的，你竟然说不认识她！你就不怕她来找你吗？”

“哦，我想起来了！”当众人以为他要承认的时候，却听见他说，“便是前几日跳水自尽的那个吧？年纪轻轻的，确实是可惜了。大娘您白发人送黑发人，认错了人，我也能理解。还请大娘节哀顺变啊。”

中律句句恳切，再加上他的气度容貌都十分的出众，大家都不觉得他会是个能看上林小花，且骗财骗色的登徒子。

“就是他！就是他！我邻居亲眼看到过小花与他在一起，绝不会认错的！”林大娘拽着捕快们的衣服，央求着他们替自己做主。

她没有什么证据，现在这些听起来，都像是她一个人红口白牙的栽赃。

“大娘，你的心情我十分理解。只是，您也不能胡说啊。不知道您的那位邻居多大岁数，是在何时何地瞧见我与那林小花在一处的？”

中律一直到现在都温文尔雅，言语得体，再反观言辞激烈，头发都有些散乱了的林大娘，她倒是更像个受了**的疯子。

“你管她什么岁数，总之她就是亲眼瞧见了！官爷，您带他去给我那邻居认认就是了！”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中律。”

“中律公子，烦请跟我们回衙门走一趟吧！”

“好说，好说。”而后，中律和林大娘便都被捕快们给带走了。林大娘的那个邻居也被传到了衙门。只是，那邻居居然是个八十多岁的老妪，进门的时候还差点被门槛给绊了一脚。

“老婆婆，这人你可认得？”

“认得！认得！”那老妪十分的激动，“就是这个男人。有一日天还没亮，我起来起夜，就看到这个男人将小花给送回了家，搂搂抱抱，不成体统！”

“天还没亮？那就是晚上了。您这么大的岁数了，刚刚进门的时候连门槛都看不清，您真的确定那个男人是我吗？”

“确定，我确定！”

中律只是“呵呵”地笑了两声，没有再做辩驳。县太爷看了看那老妪，又看了看中律，而后拍了一下惊堂木。

“老妪年岁已高，证词存疑。”

老妪气的不行，林大娘也是气得浑身发抖，顾不得什么民不与官斗的教训，指着县太爷骂道：“你这昏官！人证就在此处，你究竟收了他多少好处，竟这样偏帮，黑白颠倒！”

“林大娘，你的女儿的的确确是自杀。她从城西到码头的路上，有人看到是她自己失魂落魄地走过去。且别说老妪可能真的是看错了人，便真的是这个男人又如何？你女儿是自杀的，南国的哪一条律法，都不能让我将他抓起来啊！”

“既然律法不行......既然律法不行......”林大娘浑身剧烈的颤抖，而后突然朝中律扑了过去。顾宁一早就猜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眼明手快地将林大娘给撞开了。

“你们为什么要帮他！为什么要帮他！”林大娘绝望地嘶吼着，县太爷摆了摆手，便有捕快架着她出去了。外面看热闹的老百姓们也是一阵唏嘘。

中律走到了顾宁的面前行礼，说道：“多谢兄台相救。”

顾宁看向了他，问道：“既然公子住在城西，今日怎么会去青竹巷的归来客栈用饭呢？”

“我听闻今日有新店开业，便过去尝尝味道。不曾想到，原来宁远城竟有个城西不去城东用饭的规矩。是我逾矩了，下次一定注意。”

顾宁没想到中律竟然这般伶牙俐齿，竟挖了个坑，反把他给埋进去了。中律走后，一个捕快走到了顾宁的身边，说道：“老顾，我觉得这个男人厉害的很。刚刚还奚落了你。我觉得林小花定然就是被他给害死的。”

“便是他又如何？县太爷说的对，林小花是自杀的。”

林大娘回去的第二天便在林小花的墓碑上一头撞死了。林大伯哭天抢地，头发花白了一片，整个人看起来一下子老了二十多岁。县太爷派了人带着银子去看望了林大伯。这事儿衙门真的是帮不上忙，只能希望林大伯自己可以想开一些。

宁远城的捕快大多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自然是气不过。

“我当捕快，不过就是为了能保护我家里人，保护街坊四邻。现在好了，明知道那个中律有问题，却不能将他给抓了。我当这捕快，还有什么意思？”

“是啊，我老娘回去把我给臭骂了一顿好似我收了黑钱一样，我也憋屈啊！”

顾宁家中只有他一人，倒是没受到这样的待遇，不过，他也十分理解那些捕快们的心情。

“那中律看起来也不是头一回干这样的事情了。现在林小花和林大娘都已经死了。咱们衙门又拿他没办法，想必他很快就会再次犯案的。这样，我们派两个兄弟跟着他，若是他有什么动作，就将他拿下！”

“这办法好啊！”捕快们心情也好了许多，都等着赶紧将中律给抓起来。

归来客栈的生意不咸不淡，后来来了几个客人，也是以前归来客栈的老客，过来捧场的。吃饭的时候，他们倒是难得的说起了一些正经事儿。

“我听说咱们南国要和西国打仗了！”

“西国？怎么突然要打仗了？你可别胡说。被衙门的人听到了，可是要惹麻烦的。”

“真得。我一侄儿本来今年可以回家的。谁知道人没回来，只寄了一封家书，说是他们整个大军都出动往西南方向去了，还说不晓得什么时候回来。这不是要打仗是什么？”

“呦！那你姐姐姐夫可得担心死了吧？”

“那可不，一大早就去庙里面了。也不知道咱们是输是赢。”

不仅仅是宁远城，其实南国也已经太平了几十年了。虽然南国西国多有争端，但是真的打起来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大家吃饭的心情顿时都没有了。暮岁赶忙给他们斟了酒，说道：“就算边境打起来了，和咱们宁远城那也是千里之遥呢！那西国穷乡僻壤的，蹦跶几下也就算了，难道还能打过来不成？”

暮岁这话说完，大家立刻就精神了。“没错，没错。他们总不至于打到宁远城来。咱们小老百姓啊，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了。”

隔天一早，中律才打开房门，走出院子，便看到街巷里多出了两个脸生的人。他朝他们看了过去，那两个人便心虚地立刻转过头假装说话。中律立刻明白他这是被人给跟踪了。他们两个人虽然穿着便服，但是脚上的官靴却是已经出卖了他们。

中律知道自己是被衙门的人给盯上了，于是乎便改变了想法，转而去了临近的一个院子，找到了屋主。

“公子请进。”中律出手大方，屋主自然见到他是喜笑颜开的。至于林小花和林大娘的死，与他没有什么干系。

“公子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可是屋子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这倒是没有。只是我昨日出了这样的事情，还害得您的房子叫人给砸了，心中十分过意不去。我思虑良久，觉得还是搬到城东去，免得连累了您。”

屋主心下一沉。中律在他房子里住了没有多久，这要是退租，岂不是要将白花花的银子全都退还于他？虽说那些租金是提前收的，理应要退，可是屋主就是觉得肉疼的很。

“这事儿不是都已经过去了吗？何必再受累。是哪个街坊在说闲话，你告诉。我去给你出气！”

“到也不是哪个街坊。只是今日出门的时候，瞧见了两个捕快大哥在院子门口徘徊。”

屋主一听是捕快，刚刚要出去教训人的气焰顿时没有了，中律继续说道：“衙门若是觉得我有问题，大可以将我拿了。如今这般跟着我，我是上不上，下不下。您想想，若是换做您，您可受得了？”

屋主觉得中律说的有道理。衙门已经去过了，人都放出来了，叫人跟踪是个什么道理。何苦，这会儿还影响到了他的生意。

“公子，正整个宁远城可都是这衙门在管。就算是你搬去了城东，那些捕快照样可以找到你的。”

“可我事情还没有办完，不能离开宁远城......”

屋主眼睛一亮，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我这儿有个后门，您从后门走，拐个弯就到大街了。捕快们定然追不上你。只要你回来的时候再从我这儿出去，问起来我就说你在我这儿喝茶聊天，不就成了？”

“这......这办法好是好，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会，不会。你是我的房客，我自然要好好照顾你。”

如此，中律轻轻松松地就得到了一个外援，从屋主家的后门出去，顺利地甩掉了那两个捕快。

而其他的捕快则是忙着挨家挨户的搜查。可是他们已经找了好几天了，都还没有找到季秋的踪迹。虽然有好些人也是长得尖嘴猴腮，可惜他们都不是。

午饭的时候，他们找了个面摊想随便吃一些。突然间，刮起了一阵风，他们放在桌子上的画像便都掉在了地上。捕快们慌忙去捡。一张画像飘得最远，都飘到拐角的巷子里了。捕快跑过去捡了回来。那些画像再被放在桌子上的时候，捕快就拿佩剑将它们压住。

顾宁看到画像上的墨迹透了出来，瞧着还没有干，赶紧取了打开一看。那画像上被人添了几笔。

“这是谁干的！不要命了，县衙的画像他也敢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