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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限量》小说一经问世就吸引了众多读者,小说在人气作者公子十三的笔下塑造了一个个情感丰富的角色,其中就包括了主角宋冷夏齐子墨,小说精彩段落试读:喂,我是齐子墨,著名物理学专家。乔晓玲说,你百度的时候键入以下关键词:量子力学、成熟、魅力、年轻博导、知名,回车后出现的第一条新闻就是关于齐子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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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绝对不可能成为我的学生,而我也绝对不可能成为你的导师,既然这样,你还怕我潜规则你吗?
所有情事成为往事的时候就变成了事情,因此整个年我过得是无精打采。
我那位表姨已经知道宋家老二被甩了的事,于是把所有的能通知到的亲友都通知了个遍。家中七大姑八大姨纷纷来电表示了十分的悲痛以及三分的幸灾乐祸,归根到底就是一句话,过了苏跃这么好的村,夏夏很难有更好的店了。
一连数日的问候终于使家中老幼忍无可忍,均表示要出去散心。
我娘很同意大家的想法,于是于正月初五,我们一家人去了新城,就是我失忆之前混迹并且和我八字相克的地方。
江城距新城也就两个小时的汽车车程,虽然新城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但是我娘坚持每年过年的时候都带我们回去——扫墓。
其实他们老两口什么时候想来扫墓都可以,但是我和宋暖冬的时间总凑不到一块去,初五的时候正好,资本家给宋暖冬的假期还没结束,昀昀和朗朗也不用去幼儿园。
我一直试图摆脱他们的视线去追踪一下遗失的记忆,未果。通往墓园的路上,宋暖冬告诉我:你说你这是何必呢,你没事儿的时候可以随时来新城的,愿意怎么找怎么找。
我也不知道我这是何必呢,于是愀然不乐。
扫墓的人一般都是逢十五、清明、生祭,或者死祭,很少有人选择在这个时候,整个墓园空空荡荡,夏日里密密的道旁树掉光了叶子,沉沉的死气让人觉得呼吸不顺畅。
“你们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葬在这里,”这是娘每次来扫墓的时候必定会说的话,我和宋暖冬齐齐点头,两个小不点也跟着我们一起点头。
“以后我和你们爸爸也葬在这里。”妈妈又添了一句往年不曾说的话,我和宋暖冬交换了一下视线,有些担心,自从上次住院之后,妈妈的精神大不如往昔。
“奶奶,你会长命百岁的。”昀昀拉了拉妈妈的手,妈妈俯身拍拍昀昀的小脑袋。
“为什么呀?”
“因为爷爷总说你的是老不死的!”朗朗挺了挺胸脯,说得很大声。
妈妈和爸爸一起笑了起来,我和宋暖冬跟着笑了笑。
献了花倒了酒,妈妈和爸爸照例是要在墓前说几句话,我和宋暖冬带着朗朗和昀昀一起闲逛,朗朗闲不住,非得要宋暖冬给他买糖葫芦,宋暖冬受不了这个小磨人精,终于还是带着朗朗下山去买了。
“姑姑,那边的门很漂亮。”昀昀指了指东园的月亮门,上面漆了几个蓝色的星星,颜色已经褪得差不多了,大概昀昀是看中了其中蕴含的残破美。
“也没什么漂亮的,咱们不过去。”我拉住昀昀,那边是星星园,夭折的孩子都葬在那里,我下意识地觉得带着小孩子去那里不太吉利。
昀昀有点不高兴,过了一会偷偷瞄着我说:“姑姑,就去看一下好吧,我发现那里面的墓碑都小小的,是不是大人用大的墓碑,小孩子用小的墓碑呢?”
我被昀昀那小鹿般的眼神瞧得心里苏苏的,抬手将她扬起的刘海抚平,心中暗恨改革的春风还没有吹醒我这个封建迷信的脑子,抱着昀昀下了台阶,正准备横穿过去的时候,我发现不远处的人好像是齐子墨。
黑色的风衣将背影勾勒得分外萧索。
我过去的时候,齐子墨正好转身,看到我愣了一下,冲我点点头。
“齐老师也来扫墓。”我本来想笑笑,但是觉得此时此刻笑有点违和,一时想不出该用什么表情,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
齐子墨微笑点头。
昀昀好奇地打量着齐子墨,小手指在我掌心挠挠:“姑姑,这是谁呀?”
我将昀昀抱起来介绍:“这是姑姑……呃……姑姑很尊敬的一位学者。”说罢走到齐子墨跟前,指指昀昀:“这是我的小侄女。”
齐子墨伸手抱起昀昀,乍见时的严肃荡然无存,整个人温暖得如同阳春三月,一手托着昀昀,一手摸摸她的羊角辫:“来,宝宝,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这声“宝宝”让我的头皮有点麻,昀昀大眼睛眨巴着一副很喜欢齐子墨的样子,在齐子墨怀里蹭了蹭才娇滴滴地说:“我叫昀昀。”
“昀昀,等一会跟叔叔一起去吃饭好不好?你喜欢吃什么?让我猜猜,喜不喜欢吃鱼?”
难道齐老师特别喜欢吃鱼?请我吃饭是鱼,请昀昀也要吃鱼。
昀昀看看我,不敢应承下来,我伸手将她抱过来:“不麻烦齐老师了,我跟爸妈过来的,下午就得回江城。”
“哦。”齐子墨应了一声,没有继续坚持。
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四处望望,目光落在齐子墨跟前的墓碑上,上面只简单写了四个字:陈落之墓。没有墓志铭,连落款都没有。
“是我妻子的墓。”齐子墨语气很淡,“她去世的时候我在国外。”
“那个……齐老师,节哀顺变啊。”我只好干巴巴地安慰他。
“我是来看我父亲的,他就葬在那边。”齐子墨指了指远处,“顺道来看看她。”
顺道……我的目光不自觉地溜到他手上那枚婚戒上,齐子墨究竟是深情还是无情呢?
回去的时候,我将自己的疑惑跟宋暖冬说了,宋暖冬拍拍我的头:“你没听说过‘深情不寿’吗?”
“那你的意思是说,齐老师因为深情,所以他太太就不寿了,于是他决定以后再也不深情,免得大家不寿了?”我觉得这个理由糟透了,除非智商特别特别低的人,否则很难被说服。
宋暖冬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我:“妹子,对一个男人感兴趣就是爱上他的开始。”
我“呸”了一声,宋暖冬却没有还嘴,良久才嘟囔了一句:“你是一个好姑娘,好姑娘值得一个好人来疼。”
我知道他想起了苏跃,伸手指了指车窗外:“看,飞机!”
回家的时候听说了一件事,就是2月8号这天苏跃并没有顺利和他的新欢成婚,具体原因未知,乔晓玲问我神清气爽不,我觉得神不怎么清,气倒是挺爽的。
宋暖冬放完年假回去上班了,两个小祖宗就归我照顾,每天将家弄得跟犯罪现场一样,终于撑到他们的时候,我已经累得精疲力竭。
所以接到乔晓玲的电话,得知她想让我陪她参加酒会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答应了。
那个酒会的名字太长,我一时没有记住。
乔晓玲家境优越,老爹是某建筑公司的总裁,我受了很多总裁文的影响,一直觉得乔晓玲肯定是那种开得了名车,住得起豪宅,弹得了钢琴,穿的是名牌的名门闺秀,但是想起乔晓玲每次吃泡面都跟我抢乌江榨菜的时候,我就觉得那些总裁文大不靠谱。
而且总裁家的独生女不都需要上什么商学院之类的,最低也要读个管理之类的专业,与中文相关的专业一直是清汤寡水冷板凳的代名词,乔晓玲肯这么为学术奉献,让我佩服得言语不能。
我在家里挑了半天衣服终于放弃,将头发松松一扎出门了,乔晓玲亲自坐车来接我,车门打开的时候我深深震撼了,乔晓玲酥胸微露,长裙曳地,凝眸一笑真是仪态万千。
我有点不知所措:“你不会今晚要相亲吧?”
乔晓玲摇摇头:“就是一个商业酒会,我爸希望我去长长见识,跟相亲有什么关系?”
我瞅瞅自己身上五十块钱一件的套头毛衣:“你就跟我说实话吧,你一定是特意找我出来衬托你的!”
乔晓玲白了我一眼:“你上不上来,冻死我了。”
酒会办在一家会所,进里大厅我才知道,我的震撼来得太随意了,因为所有出席酒会的女人打扮得都跟乔晓玲一样,就我一个人穿成这个样子,气场相当的违和。水晶吊灯散发着金色光芒,与会人员个个衣香魅影,西服革履,根据我看《巴黎恋人》得来的经验,在这种高档酒会中出现的一个衣着普通的姑娘通常会成为焦点,但是我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看到有富家公子前来搭讪。
于是我蹭到乔晓玲身边跟她商量,看看能不能借件服务员的服装穿穿,好歹能跟大家打成一片,乔晓玲边踹我一脚,边端着杯子笑着跟前面的人打招呼:“齐叔叔。”
那个被称为齐叔叔的人四十有余,西装笔挺,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相貌并不出众,但胜在气度优雅。他向乔晓玲点点头,眯着眼睛透过镜片打量了我一会:“这位小姐看着眼熟。”
我也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会,笑着说:“看着您也觉得有点眼熟。”
乔晓玲悄悄拉过我:“你看他眼熟吗?我觉得他和齐子墨长得一点都不像。”
我纳闷:“他和齐子墨有什么关系,干嘛要和齐子墨长得像?”
“他是齐子墨的表哥,齐硕,齐子墨跟他妈妈姓。”
我点点头,那句眼熟原本只是随口客套,现在看看他的五官和齐子墨不大像,倒是气度倒有相似。看了半天,齐硕转身和别人交流去了,我挪到了一堆甜点面前,不知道吃哪个好。
“蓝莓慕斯不错。”
我歪着脖子看了看,说话的人下巴高扬,有些倨傲,浅灰色的西装剪裁得体,指着蓝莓慕斯的动作都带着点指点江山的味道。
正是年前在KTV看到的十七。
“哦,你好。”我笑了笑,笑完之后不知道搭点什么话好,想起老板娘忽然灵光一现,“您是不是觉得我面熟?”
十七点了下头:“我有个妹妹,长得跟你很像。”
“你妹妹是不是和老板娘关系不好?”冲口而出之后我有些后悔,八卦一直是我很难驾驭的天性之一。
十七露齿一笑,目光中的冷意消失殆尽:“你误会了。”
我其实特别想要问他我怎么误会了,为了控制住自己窥探别人隐私的无聊癖好,我迅速夹了一块蓝莓慕斯放到碟子里,手一滑,蓝莓慕斯落到了衣襟上,我摸摸兜,想起纸巾落到家里了。
正当我手足无措的时候,十七拿着帕子弯下腰,悉心将那块淡蓝色的印记抹干净。
周围几个女人的目光扫了过来,我嗅着十七身上的清浅薄荷香,微微有点窘迫,连连说:“还是我自己来吧。”
“你总是这么不小心,”十七说了一句,忽然反应过来,“哦,我是说你和我妹妹一样,做什么事情都毛毛躁躁的。”
说罢收起帕子往后退了一步。
“谢谢谢谢,真是不好意思。”我也往后退了一步,撞在了桌台上,碟碗哗啦啦响了起来,我尴尬地笑笑,“我总是这么不小心,咳咳。”
“你……”
我俩同时开口,他微笑看着我,示意我先开头。
“你妹妹叫小落?”
十七点头。
我心里忽然有一个很大胆的猜测,试探着问:“你妹妹是不是姓陈?”
十七的脸色变了变:“你怎么知道的,谁跟你说什么了?”
我只是猜一猜,没想到还真是,他妹妹陈落和齐子墨的太太陈落是不是同一个人?按说陈落这个名字也不稀奇,同名并不奇怪。
我连连摇头:“猜的,猜的。”
“百家姓里姓氏这么多,你偏偏猜姓陈……”十七沉吟着,我知道他肯定不相信,瞟了眼不远处的乔晓玲,信口开河:“因为我朋友告诉我你姓陈,所以我猜你妹妹姓陈。”
十七的眉毛微动,脸上的笑容有些奇怪,幽幽说道:“我姓郑。”
我:“……”
那边跟别人聊得正酣的齐硕目光扫了过来,越过我将视线落到十七的身上,回头和聊天的对象说了句什么,端起酒杯走了过来。
“十七公子不在新城混得风生水起,怎么想起到江城来了?”
“彼此彼此。”十七笑得张扬,目光中多了我熟悉的阴郁。
“我这不是怕你们家老爷子想伸手到齐家么,我年纪大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能避就避吧。”齐硕长叹了一口气。
“齐家不是秦家,”十七拿着夹子夹了块蓝莓慕斯递给我,“这回小心点。”
齐硕的目光再次落到我的脸上,仿佛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神情瞬息万变:“你跟秦家的事,我管不着,但是你要想动齐家的话……”
“齐先生素来知道我不是什么霁月风清的君子,但是最近我没什么兴致,等有兴致的时候再陪齐先生玩玩好了。”十七的唇角泛起了一个嘲讽的笑。
“你的手段就是指使你妹妹去勾引我弟弟。”齐硕反唇相稽,“你也真能狠得下心来,当年她还是个那么点大的小姑娘。”
十七的面色苍白如纸,手抖了抖,几滴酒溅出了杯沿。
“我听说你妹妹自杀死了,现在怎么又活了?”齐硕好整以暇地啜了口酒,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陈小姐,你这个哥哥靠不住,小心被他卖第二次。”
我夹在他们中间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听得云山雾罩。
酒会结束后我跟乔晓玲复述了一遍齐硕和十七的谈话,乔晓玲沉思许久,相当严肃地对我说:“你离十七远一点。”
“啊?”
“我听说——”乔晓玲斟酌了一下措辞,“你瞅着这个十七一副世家公子的样子,其实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据说他在当地就是个混混,后来跟了舅爷,你不知道舅爷是谁吧?以前道上混的,后来洗白经商,买卖做得很大,黑白两道都要买这个舅爷的帐,因为在舅爷手下排行十七,所以人称十七,舅爷没有儿子,很器重他。”
我的肝有点颤抖。
“十七和秦家有些过节,你在新城应该听说秦家,哦,对,你什么都不记得了,秦家做地产生意的,不知怎么被十七设计了,秦家的老爷子秦嘉禾活活被气死了。”乔晓玲想了想,又说道,“秦嘉禾是齐子墨他爹。”
好复杂!照这样看,十七的妹妹没准还真是齐子墨的太太,豪门恩怨血雨腥风,这就是一部TVB年度巨献啊,我暗地琢磨着回去编个故事,名字就叫作《黑道妹妹豪门妻》。
到了家洗过澡,我正打算打开电脑写故事的时候,乔晓玲电话又打过来了。
“快,快,登陆咱们学校的论坛,你成名人了!”
我直觉那不会是什么好事,于是哆哆嗦嗦登陆了我们学校的论坛,当初建这个论坛的学长或者学姐一定是我们文学院的,因为论坛的名字非常诗意,叫作木棉花开。
看到帖子的那一刻,我心中暗恨乔晓玲,她怎么不问问我是不是有心脏病史,这么劲爆的帖子,万一我心脏有问题的话,很可能会倒在电脑前。
帖子名叫——“风流人物数今朝,今朝风流看冷夏”
既运用了顶针手法,还是流水对,只是萌点不够。
粗粗扫下来,楼主将我塑造成了当代的潘金莲式人物,**滥情御男无数,于本科时间生下了两个父不详的孩子,羞于承认并意图骗婚。
楼下几个回帖的表示没听说过宋冷夏这个名字,十三楼有个回帖将我人肉得清清楚楚,我何年通过2+2考试,当时住的哪幢宿舍,曾经获得过几次奖学金,以及目前所读的专业和导师姓名等等不一而足。
我立即将这一楼复制下来做了备份,以便我年华老去的时候写回忆录。
三十五楼有人贴了一张本科毕业时的照片,还用红笔将我圈了出来。
于是下面有人抱怨,长得也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怎么会那么招男人喜欢……说这话的人一看就不了解倾国倾城的美人,和五以内的男人纠缠不清的倾国倾城的,这种女人叫做名人,而三十五楼所理解的那种御男无数的必定不会倾国倾城,因为一个倾国倾城的女人一定会由皇帝王爷大将军争夺,她没有机会**滥情,真正**滥情的,叫做名妓。
下面又有几个帖子爆料说,宋冷夏去年本不应该拿二等奖学金,会不会是因为和导师有一腿的缘故?后面几个回帖的大概是我的同门,他们纷纷表示,导师只爱钱不**,楼上的你想多了。于是质疑奖学金的那位又回帖子问会不会是我塞了钱?同门表示二等奖学金一共没几个钱,一般小钱我们导师又看不上,何苦为了小钱花大钱。我的这几个同门做事太不爽利,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回帖告诉质疑的同胞,奖学金不是导师评的。
后来此楼彻底歪成了质疑奖学金评选公信度的,内容乏善可陈。
楼主大概希望大家将我掐个天翻地覆,但是很明显楼主高估了当代大学生的道德底线,当一个新帖子出来爆料研究生宿舍要重建的时候,那个掐我的帖子很快沉了下去。
我真心希望这个新帖子是忽悠人的,因为很多疑点重重,破绽百出的案件最后都证明是冤假错案。但事实证明网络和现实是逆向的,这个帖子说的偏偏是真的。
开学的时候,楼下小黑板贴出了通知:为构建和谐校园,校方在某地产公司的投资下,斥巨资重建研究生院,新建成的研究社公寓将……我自动将将后面的字忽略了,这些都跟我没关系,这里勾画的美好前景就像国家年年攀升的GDP数字一样,我看得见,摸不着。
重建自然先从最老的楼开始,我和乔晓玲不幸住的正是最老的那幢楼。
正当我和乔晓玲一筹莫展的时候,对门学音韵学的姑娘兴奋地跑过来告诉我们:“听说了吗?齐子墨来我们学校了!”
我和乔晓玲无精打采地看着她:“又有讲座?”
“没!”对门姑娘面色潮红,眼睛里像荡漾着一泓泉水,“是被咱们学校聘来做博导。”
我和乔晓玲淡定地看着她,对门姑娘悻悻地掼上门,临了念叨了一句“你们知道什么!”
我们知道要搬寝室了,找地方住是燃眉之急,至于哪个美男过来执教都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马斯洛说了,最基本的生活没保障,谈什么别的都是浪费感情,而我现在穷的只剩下感情了,浪费不起。
乔晓玲最后决定回家住了,因为她爸听说了这件事之后立马给她买了辆车,我爸也听说这件事了,他立马决定让我坐公交回去。
其实课并不多,但是导师特希望我们在他眼皮子底下工作,美其名曰互动研究,于是没事的时候我们只能抱着电脑到他的办公室翻资料,打字,闲磕牙。
家离学校太远,回家住是不现实的,而且我也不想回家住,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理,好像既贪恋家庭的温暖,又害怕自己特别依赖这种温暖一样,弄明白这种感情之后我非常兴奋,因为我终于了解青春疼痛究竟该是怎样个疼痛法了。
自从听了坂本龙一的那首曲子之后,我鬼使神差地把曲子下载到电脑里,没事的时候就放着,放了几天还觉得不够体现我对这首曲子的喜欢,又放到手机里做了**,这直接的后果就是我常常将手机铃与开着的音乐弄混了。
我摸起手机看的时候发现,有一个未接电话,齐子墨的。
看到他的电话我些担心,因为我拿了人家的围巾一直没还。
实在不是我不想还,而是我送去干洗的时候,无良的老板将围巾弄丢了,我知道的时候很愤慨,质问他难道没有看到上面的LV标志?他表示每天看到的字母太多了,什么Gucci,Versace,adidas,NIKE,LiNing,实在没有闲情逸致关注别的。
我回去一搜,那款围巾淘宝最便宜的还一万六,我找到老板索赔,老板翻翻眼皮,我怎么知道是一万六还是十六。
老板的眼皮翻得很有道理,为此我一直一筹莫展。
纠结了半晌还是将电话拨了过去,开门见山就提起了围巾的事情:“齐老师真是对不起,我将您的围巾弄丢了,我知道围巾价格不菲,但我现在实在没有能力偿还,如果您不嫌弃的话,能不能允许我分期付款?还有一年我就毕业了。”
那边沉默了一瞬:“你毕业了做物理老师?”
这个笑话太冷了,**笑了两声:“哪能哪能,您放心,累死累活我得将您这条围巾钱赚回来。”
那边轻笑了一声:“最近好吗?”
多亲切的齐老师啊,不但没提钱的事,连气人家都没生,我想起对门音韵学姑娘的爆料,立马说道:“听说齐老师要来我们学校任教了,真是可喜可贺,齐老师这样的著名学者能够到我们学校来,是我们学校的荣幸。”
我这句话还真不是客气,齐老师来我们学校挺糟蹋人才的,我们学校又不是34所自主划线的高校,甚至跟985,211都沾不上边,科研成果寥寥无几。
难道校方许诺了很多优厚条件才把这株海外的仙人掌移植到了我们这片科研荒漠中?看起来不像啊,齐老师绝对不是富贵就能淫的人。
齐老师大概被我这番说辞震撼到了,停顿了一下说道:“我找你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因为你是T大的学生,所以想从你这儿了解一下T大的风土人情,最好能够做到入乡随俗。”
果然名人就是名人,深谙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真谛,我很想说,齐老师您真的不必了解什么风土人情,您往那儿一站,几乎全校的女生都想转专业学物理了,但是这么放肆的话我自然不敢说出来,只好应承了一句:“好啊好啊,随便您咨询。”
“那你现在出来吧。”
我愣了一下:“啊?”
“你不说我可以随便咨询吗,我现在希望当面咨询。”齐子墨解释了一句,语调温和不容拒绝。
齐子墨约的咖啡厅离生活区不远,环境优雅,很多小情侣冬天的时候跑到这儿来买杯咖啡,边谈学业边谈感情,经常人满为患,但是今天天气晴朗,暖风熏人欲醉,小情侣大部分都出去压马路了,所以今天的咖啡厅有些空旷,更加显得环境优雅。
齐子墨坐在靠窗的位子,左手撑着额头,右手在纸上涂抹着什么,阳光将他的线条勾画得分外柔和。我远远看着他,只觉得时间静止,世界静止,他整个人好像和外界分割开来,像一幅油画,明明亮得耀眼,我却分明看到了有种时光沉淀的昏黄。
心头有什么山呼海啸般掠过,沧海桑田八荒六合,这段记忆好像烙在前世的前世,但是恐怕嵌进了骨缝,几世轮回,依旧鲜明如新。
我站在远处,矫情得想哭。
直到齐子墨换了个姿势,我才反应过来,在脸颊上捏出个笑走了过去。
坐定后,服务小姐过来,对着齐老师笑得花枝乱颤。
我不求她对我笑得花枝乱颤,但好歹也应该问问我吧。
其实我喝不了咖啡,以前熬夜写论文的时候实在撑不住喝点提提神,结果头疼了一个星期,齐子墨埋头瞅着稿纸,头也不抬地对服务小姐说:“给我来一杯卡布奇诺,她就不用了。”
我很诧异,不知道他是不知道我喝不了咖啡还是单纯不想请我。后一个理由实在太不符合一个国际知名学者的风度了,我暗暗鄙视了自己一番,对于他居然知道我不喝咖啡的事很诧异。齐子墨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连解释都没解释。
咖啡上来之前,齐子墨一直默默在纸上演算着,咖啡上来之后,服务小姐站在他旁边微笑很久,表示糖不够的话,可以随时再加,齐子墨好像没听见一样,仍旧默默演算着,服务小姐羞愤交加,哼了一声悻悻走了。
三十分钟过去之后,我终于不淡定了:“齐老师……”
他显然没听见。
我又叫了一句,他有些诧异地看着我,眼中一副“你怎么在这儿”的神情,于是我更不淡定了。
“齐老师,”我故意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如果没事的话我就走了,晚上还要收拾东西,嗯,学校让我们暂时先搬出去,东西多,挺麻烦的。”
齐子墨这才将笔放下,歉意笑笑:“找好房子了?”
“还没有。”我找了半个月也没找到合适的,离学校近的又太贵,离学校远的我还不如回家,左右不合适,一直很纠结。
齐子墨沉吟了一下:“我在学校附近有一套房子,我经常不在国内,空的时候比较多,本来就想找个人合住,可以帮我打理一下房子,既然你要找房子,那正好,与其租给别人不如租给你。”
我有点动心,脱口问道:“多少钱一个月?”
齐子墨好像没想过租房子要收钱这件事,沉默了一下说道:“你觉得多少钱合适?”
齐老师客气得让我不知所措。
大概是我纠结的时间太久了,齐子墨想了一下说:“500一个月好了。”
500一个月确实不多,大学城这边正在修地铁,原本低廉的房租节节攀升,尤其是学校附近的房子,我在网上看的几家月租都在七百以上。
“您确定是人民币?”
齐子墨颔首。
我马上由有点动心上升到了非常动心。但是我这个人有一个特点,就是美好的事情一出现在我的身上,我就觉得特别的不真实。
知名学者,高校导师,家境优越,人品出众。
这十六个字将齐子墨包裹得金光万丈,我则心理阴暗地打量了齐子墨半天,觉得他别有所图。
齐子墨一瞬不瞬地看着我:“你可能转学物理吗?”
我摇摇头:“绝无可能。”
齐子墨用小勺搅了搅咖啡:“我也不可能转去研究语言学。”
“呃……”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齐子墨顿了顿,喝了一口冷掉的咖啡,“你绝对不可能成为我的学生,而我也绝对不可能成为你的导师,既然这样,你还怕我潜规则你吗?”
这句话太厉害了,一针见血。
我讪笑着想了想:“问您个问题,您可得跟我说实话。”
齐子墨放下咖啡示意我尽管问。
“您是不是觉得我长得特别像您太太,万一您天天对着我睹我思您太太,恐怕,那个,有点不大和谐。”
齐子墨右手食指敲打着桌面,微笑摇头:“小姑娘,你想象力太丰富了。”
我一路纠结着,回到寝室的时候才想起来,齐子墨不是向我咨询T大风土人情的吗?我们这场谈话,真是离题万里。
乔晓玲不知跑到哪儿去了,地上乱得没法下脚,衣服,饭盒,书,化妆品,皮包,全是乔晓玲的,我勉强抽出自己的椅子坐下,给宋暖冬打了个电话。
“我在外面吃饭呢,你有什么事?伤春悲秋请按1,借钱请按2,没事找我闲聊天请按挂断键。”我听到那头宋暖冬好像吃了一口什么,辣得嘶嘶吐舌头。
“这事很严肃。”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郑重其事。
“哦哦,等一下,等我出去再说。”门响了一下,手机里嘈杂的声音小了不少,“说吧。”
“你以前认识齐子墨吗?”
“谁?”宋暖冬没听清。
“齐子墨。”
“哦,是不是那个知名的物理学教授?”
“你真不认识?”
“不认识。”
“你发誓。”
“你可真是……好好好,我发誓,怎么发?”
“你要是认识齐子墨,宋冷夏不得好死。”
“……”
“发呀。”
“我要是以前认识齐子墨,宋冷夏不得好死。”
“很好。”我放了心,又问了一句,“那你认识十七吗?”
“小宋姑娘,”宋暖冬调侃了一句,我预见性地将手机拿开了一些,果然宋暖冬吼道,“你发什么神经!”
啪,电话被挂断了。
我坐在黑暗里,又思考了很久。
“哎哟妈呀,你要死呀!”大概是把乔晓玲吓到了,她骂了我一句开了灯,“少年,你行行好,我胆子小。”
我继续沉默着,看着电脑屏幕再次变黑。
“你怎么了?”乔晓玲觉察出我的不正常,过来摸摸我,“没发烧。”
“我惆怅。”我伸了个懒腰,将电脑往里推推,趴到桌子上。
“哦,那你继续惆怅吧。”乔晓玲开始拾掇自己的东西,“对了,我买了蛋糕你吃不吃。”
“不吃,我惆怅。”我严词拒绝。
“那烤金针菇呢?”
“不吃,我惆怅。”
“那烤鸡爪呢?”
“不吃不吃不吃,我说了我惆怅!”
“那鸭脖子呢?”
“麻辣的还是五香的?”
“五香的。”
“那来一根吧。”
当乔晓玲知道我是为搬不搬到齐子墨家这件事情纠结的时候,很严肃地找我谈了一次,彼时寝室的两盏灯棍坏了一盏半,我打开了那盏从旧物市场淘来的台灯,昏黄的光线打在我的身上,让我局促得像个受审的犯人。
“你呀你呀!”乔晓玲食指点在我的头上,“做人不可以太理想,现实一点知道不?”
我点头,表示意见接纳了。
“不要老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做人得脚踏实地。”
我继续点头,富人的成长路线和咱平民不大一样,但是富人都表示要脚踏实地,咱平民没有理由在海面飞行。
“还吃!”乔晓玲骂了我一句,我吓得剧烈呛起来,猛灌了几口水。
“好好听着!”
我放下鸭脖子,老实听着。
“那些什么飞上枝头变凤凰啊,麻雀变凤凰啊,灰姑娘啊之类的故事都是童话,咱不能信,你知道为什么咱们国家明明男比女多,却有很多女人嫁不出去?就是她们韩剧看多了,爱情童话害了一代人啊!”乔晓玲背着手,痛心疾首地来回走动着。
我猛点头:“所以……”
“你还问我所以?”乔晓玲瞪了我一眼。
“那你的意思就是让我不要搬过去了?我其实之前联系了两家,觉得条件都差不多,还附赠锅碗瓢盆等家用电器什么的,挺好。”
“你是真笨还是假笨?”乔晓玲怪叫一声,“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抓住,等到猴年马月去呀?”
“啊?”
“我的意思是——”乔晓玲将她椅子上堆的一摞资料推到地上,一**坐下,“爱情不是等来的盼来的,是你追着赶着要来的!天上不会掉男人,你得拿着鱼竿去钓。”
“你先等一下,”我挥手打断乔晓玲,“现在谈的不是房子的事吗?”
“当房子里有男人的时候,房子和男人是一回事。”乔晓玲五指一抓,桀桀阴笑,“咱要一起拿下!”
第二天在乔晓玲拿着水果刀架在我脖子上的情况下,我拨通了齐子墨的电话,诚挚表达了我对房子兴趣浓厚和巴不得马上住进去的意愿,齐子墨表示,他正准备去德国,过几天回来再说房子的事情。
对门学音韵学的姑娘跑过来跟我们谈起搬迁的事情,依依不舍之情溢于言表,弄得我和乔晓玲一起跟她执手相看泪眼,姑娘在我们无语凝噎之前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去春游一回,也算是为近两年的对门情谊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我们俩陷在离手别绪中很自然地答应了。
音韵学姑娘带我们去春游的地方是位于新城和江城中间的青庐山,当车坏了几次终于吭吭唧唧爬到了青庐山山脚的时候,大巴上参加青庐山一日游的众位游客一起长舒了口气。
“早知道我开车带你们过来了。”乔晓玲面色不善,“还青庐山看日出呢,看日落差不多了。”
我推推她:“也不要这么说,在这儿蹲一晚上,明天也能看日出的。”
音韵学姑娘脸涨得通红:“我也不知道团购旅游是这样的。”
青庐山景色优美,传说曾经有个仙人在此结庐,故取名青庐二字,山下有个免费开放的公园,种满了各样品种的玉兰,以前有位还没上位就被炮灰的倒霉太子曾经停灵在此。
站在青庐山顶往远处眺望,可以看到云海下碧波翻滚,观之让人忘尽俗世,可惜我和乔晓玲拼了小命爬到山顶的时候,行人如织,我俩只能看尽俗世。
各处好的景点都被照相的人占据了,我和乔晓玲只好靠着树歇着,刚蹲没多久,一个姑娘笑眯眯地走上前来:“能不能麻烦你们让让,我们想在这儿拍张照。”
累了一路,乔晓玲火气不是一般的大:“不能让,我们也要在这儿拍照。”
姑娘的脸色顿时不大好:“小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这是公共场所吧?”
姑娘的几个同伴听到了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姑娘“咦”了一声:“宋冷夏?”
我诧异点头,看了一眼那姑娘,圆脸齐刘海,头发扎成了个马尾,我不认识。
“真的是你?”姑娘又追加了一句,指指自己,“我是姜雪啊。”
我茫然。
姜雪一脸急切:“你怎么不记得我了呢,大一的时候咱俩同寝室啊,听说你出事了我还去看过你呢,但是你爸爸不让我见你。”
“我出什么事了?”我开口问道,又解释了一句,“我失忆了,以前的事都不记得。”
姜雪的目光立时变得十分悲悯,她拉过我,找了个比较背静的地方说:“我对你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有一天你忽然不来上学了,大家都传……”
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你自杀了。”
我的脑袋轰的一下子炸开了,自杀?
这么冷艳高贵的死法我曾经尝试过?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姜雪一把扶住我,非常自责,“都怪我,不该跟你瞎说的,其实你忘记了挺好的,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都丢掉,咱从新出发。”
我很想跟她说,我现在的状态是因为所有的鲜血都供给了我那颗脆弱的心脏,所以脸上的血液一时供给不上去,不用担心,我缓一缓就好。
乔晓玲一直在不远处贼头贼脑地打量我们,看到我神色异常,几个箭步冲过来将我拉到她身边:“怎么了这是?”
说罢怒气冲冲地瞪着姜雪:“你都跟她说什么了!”
姜雪吓得舌头有点不大好使:“对,对不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压下翻涌的气血,“你继续说,继续说,我承受得住。”
姜雪瞄了我一眼,言下之意是你都这样了,我哪有胆子继续说。
我努力让自己的神色变得正常一些,捏了捏钱包,票子不多,但还凑合,于是一把勾住姜雪:“走,我请你吃饭。”
任姜雪百般推辞,还是让我架到了山上的一个饭店里。
“当年你可是咱们编剧专业一枝花,班级里的男生都很喜欢你。”回忆起过去,姜雪不胜感慨。
跟着过来的乔晓玲非常质疑,我比她其实更质疑,所以问了一句:“咱班有多少男生?”
“两个。”
听到姜雪的回答,我和乔晓玲都放心了。
“当时的你相当有才华,对了,网上流传的一个视频,《遇见你是我今生的最后一秒》就是你的剧本编的。”姜雪看了我一眼,很显然她对我的蹉跎十分痛心,“那时候你是校戏剧社的社长,每天工作都很多,我们很少看到你,后来你忽然就不来了,你休学了大半年后有传言说你自杀了,当时我们都不相信,可是你再也没在学校出现过,直到一个室友参加2+2考试的时候说遇见了你,但是你好像不认识她一样,连招呼都没打。”
乔晓玲指着我一脸震惊。
我以为她是震惊我曾经自杀过这件事,没想到乔晓玲阴测测地开口:“她,有才华?你们的眼睛被屎糊住了吧?”
我打了她一巴掌,示意她不要打岔。
姜雪又想了想:“你走了以后关于你的传言特别多,说什么的都有。”
“比如?”
姜雪仔细回忆了一下:“比如你被人包养啊,结识了富家公子被抛弃啊。”大概怕我吓到,马上又安慰了我一句:“太假了,这些都是从编剧2班传出来的,虽然说艺术来源于生活,但是绝对要高于生活,又不是拍电视剧,谁能随随便便就遇到个富家公子?当时咱俩关系不错,我从来没见你和谁特别好,你也没男朋友,大家说的那些话都是造谣,别信他们的。”
原来我失忆之前的人生如此高调,我暗暗叹息。
姜雪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我的电话,以后有事常联系。”
我看了看,天源考研辅导机构咨询顾问。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思索姜雪的话,原来我失忆前的人生如此跌宕起伏充满悬念,而我现在习惯于低调的小日子,心里不大愿意回归那种**迭起的日子。
忆往昔峥嵘岁月,难免有点发愁。
车晃晃荡荡挪下了山,一直担心它会散架子的我和乔晓玲终于放下了,但是我们放心的太早了,车行驶到江城附近的时候,终于力竭。
车上的人不知道车是身亡还是休克,于是一阵骚动,导游小姐一直安慰着大家:“没事的,没事的,司机师傅修一修就好了。”
司机师傅确实修了一修,很遗憾的是没好。
乔晓玲搜到了那个《遇见你是我今生的最后一秒》的视频放给我看,故事很唯美,讲的是一个学钢琴的女孩儿暗恋教钢琴的老师,但是女孩羞涩又自卑,只是悄悄地在老师上课之前,往花瓶里插一株木春菊。女孩儿毕业去了南方工作,结婚前夕回到了家乡才知道老师已经患病去世,女孩去老师的墓前凭吊,碰到了昔日的同学,同学给她一封信,说是老师留给她的,信封里是满满的木春菊的花瓣。
视频的最后是女孩儿的呓语,原来你一直知道,木春菊的花语是暗恋。
音乐响起来,当画面逐渐淡化的时候乔晓玲的手机没电了。
“这结尾是什么意思啊?”乔晓玲没瞧明白。
“我也没瞧明白。”我思索了一阵放弃。
“你这失忆失的可真彻底。”乔晓玲按了按手机,电池消耗得彻底,连开机都开不起来了,“我还想给我爸的司机打电话让他来接咱们呢。”
“你可以给你爸打电话,用我的手机。”我把手机递过去,“还剩不到一块钱花费,你省点说,差不多够了。”
乔晓玲推了过来,淡淡地说:“我不记得他的电话号码。”
我很诧异,家人的号码不是随口就能说出来的吗,而且乔晓玲记忆力相当好,当年一起跟她一起准备研究生考试的时候,她能将文学史从头背到尾。
“从来只是他联系我,我绝对不会主动联系他。”乔晓玲撇撇嘴看看我,“少年,不是有钱就幸福的。”
我扒拉一下钱包,还剩下六块八毛钱:“我爸要是能给我买一百多万的车,我就觉得挺幸福的。”
乔晓玲将我的脑袋推到车窗上:“你的精神境界真低。”
这不是精神境界的问题,乔晓玲不觉得怎么样,那是因为一百多万的车不过是她爸总资产的几万分之一或者更少,而我觉得幸福,是因为这一百多万大概是我们家的全部资产。
一个人对你好还是不好,的确不是用花了多少钱衡量的,而是看对方肯为自己付出多少。
我爸之所以不肯给我买一百多万的车,只不过我并不是真的需要,如果需要,我相信他也是肯的。
想到这儿,我的心头充盈起一种幸福感,涨得我胸口发疼。
假如我现在回到五年前,不管遇到什么,都不会选择自杀。
《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响了起来,我按了接通键,是齐子墨。
“德国的那个会会开得比较久,我现在还没走,你可以先把钥匙拿回去,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就搬过去吧。”
乔晓玲一把抢过手机:“齐老师啊,您好您好,我是宋冷夏的室友,她有些中暑,您看,我们在的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点的,您要是方便,能不能过来把她送到医院去?在哪儿?就在……”
当我抢过电话准备说您可千万别信的时候,乔晓玲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姑娘,行行好,我知道你归心似箭,但也不带这么害我的。”号码按了一半,乔晓玲抢过电话按断了:“你傻不傻啊,我这是在给你们制造机会。”
乔晓玲的思维太独特了,我相信自己从来都没有跟她说过我对齐子墨相当倾慕非他不嫁,而且我确实也没有相当倾慕非他不嫁的想法,但是自从我跟她说了齐子墨愿意租房子给我的事后,乔晓玲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满脑子都是我跟齐子墨有一腿的事。
“少年,先不说齐子墨物理学专家,新城齐家那是大大的有名,你跟着他一准风生水起,以后等你和齐子墨结婚办婚礼的时候将苏跃和那小三一请,啧啧,保准气得他们脸都绿了。”乔晓玲帮我规划着美好蓝图。
我看着道旁的抽出新芽的柳树没作声。
乔晓玲在我眼前挥挥手:“怎么,生气了?”
“姑娘,好歹撒谎有个谱,现在是四月,中暑?谁信呐。”
事实证明齐子墨还真信了,当齐子墨的车出现在大巴跟前的时候,我全身的血液再次供给我那脆弱的心脏去了,乔晓玲抱着我,边做出一副担心的样子边在我耳边夸:“姜雪骗你的吧,你以前一定不是学编剧,百分之百学表演的,瞧这演技!”
我抬起眼皮看了看齐子墨,上身穿了件深色印花T恤,衣领处的拉链半开,不知是热的还是走得太匆忙,额角微微被汗浸湿。
音韵学姑娘看到齐子墨,眼睛中那泓泉水潋滟生光光彩照人,边帮着乔晓玲架起我,边百思不得其解地说:“这是怎么了?刚才给您打电话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呢。”
齐子墨替过乔晓玲扶住我,眉头迅速蹙了一下,眼中似乎带了一点笑意。
到了车跟前,音韵学姑娘抢先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当我以为她要将我扶上去的时候,她却放开我一**坐了上去,我判断失误,用力过猛,一下子撞在了车门上。
“哎呦!”这一撞撞得我眼冒金星,顺势往后仰了仰,齐子墨左手托住我的腰,右手轻轻揉了揉我的额头,手指微凉,我感到周身的血液一瞬间又涌上了头顶,头偏了偏,滑开了他的手,齐子墨低低笑了一声:“哪有你这样的,病了还能叫得中气十足。”
上了车,齐子墨翻出一管什么东西,用小剪子剪开递给我,刺鼻的味道迅速弥漫了整个车厢,我下意识地抖了抖,藿香正气水!
乔晓玲接过来,一双眼睛雪亮雪亮地盯着我:“来,张嘴!”
“不张……”我急的快哭出来了,平生三大怕,咖啡,打针,藿香正气水。
“喝吧,你不是中暑了吗,这个效果很不错。”齐子墨将“中暑”两个字咬得极重。
“听话!”乔晓玲恶狠狠地盯着我,大有我不喝就要灌进我嘴里的趋势。
“我看她实在太虚弱了,”齐子墨回身,温润的目光中带着促狭,“还是去医院吧,打一针就好了。”
我大脑一片空白,冲口而出:“我其实……”
嘴巴被乔晓玲死死捂住,乔晓玲给了我一记警告的眼神,笑着对齐子墨说:“她就这点不好,逞强。”
“你还逞强!”乔晓玲盯着我,这四个字说得咬牙切齿。
“我再也不敢了……”一剂藿香正气水灌下去,这回我虚弱得货真价实。
一个草根进入官场,一路的升迁有着机缘的巧合,也有着实实在在的政绩,更有着官场那无处不在的权谋之道,从青涩到成熟,从草根到顶峰,官场之门为他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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