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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大哥，这话可不能乱说的！”郑氏见矛头指向自己，慌忙辩解。

裴大爷嗤笑：“是我乱说，还是你的好女儿在胡乱攀咬？”

郑氏还想辩驳，却见裴三爷狠狠瞪了自己一眼，便吓得不敢出声。

裴三爷铁青着脸，问那妇人：“你说，是怎么回事？”

“回老爷的话，民妇只是个医女，”妇人战战兢兢指着白苓，道，“那位姑娘说她家里有人烧伤了，便请了民妇来，正处理伤处呢，就......就被抓过来了，民妇实在不知发生何事了......”

她说话时，王嬷嬷上前打开了药匣子，就见里头都是治疗烫伤的药膏和纱布。

裴照锦不由得踉跄了一下，暗暗瞅了照桐一眼，却见她瑟缩在角落，低着头。

白苓也忙开口：“老夫人、大爷、三爷，我家姑娘真的什么都没做，只是给了奴婢钱袋，让奴婢去寻个医女过来，怎地就被泼了那样的脏水！”

她边说边拿出了钱袋：“你们看，姑娘的钱袋还在我手上呢！”

红苓也露出了被烧伤的手：“三爷明鉴，我家姑娘不过是心疼奴婢们的伤，这才请了人，再者说，当时厢房那边着火，人来人往，我们几个做了什么，肯定有人看得见的，我们又怎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等事来！”

照锦怒斥道：“你们都是她屋里的，自然帮着她说话！父亲你别信她们的！”

“八妹妹既然说我的女使们不可信，那你倒是拿出可信的证据来？”

照月直勾勾的目光看得照锦心里一阵发麻，但她还是硬着头皮道：“说不准你把人藏得很好呢！再不然，他已经被你们给送出去了呢！”

说着，她忽然一只子苓：“她，你手底下的一等女使，按说你这儿出事她该是寸步不离的，可是她怎么一只都不见踪影？说不定你的那些事都是叫她去做的！”

照月低垂着眉眼，唇边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转头对道：“子苓，你说说，你方才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子苓平静道：“是，姑娘。”

她抬头，目光对上了裴照锦：“先前八小姐跟人发生争执之后便跑出去了，我家姑娘便嘱咐我跟着她，姑娘说，天寒地冻，怕八小姐出了什么意外，于是奴婢便一直跟着她。”

话未说完，角落里的照桐只觉得喉咙发紧，小脸儿苍白！

“你胡说！你跟着我我怎会不知！”照锦根本不信。

子苓依旧淡定，继续说：“奴婢一开始的确没找到八小姐，追上的时候就见八小姐正从我们姑娘的厢房里跑出来，紧接着厢房便起火了，奴婢本想去救火，可后来想着姑娘的叮嘱，便又去追八小姐，到了芙蓉园的时候，就见大少爷救了八小姐......”

照丰将照锦送回院中便叫了府医来查看，问清了情况，觉得事态严重，这才带着人匆匆赶到了荣安堂。

这些都是众人已知的事实，可是，众人却从子苓的话里听出了另一层含义――

火是裴照锦放的！

“你个死丫头，竟敢冤枉我！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照锦怒喊着就朝着子苓扑过去！

“放肆！”裴三爷呵斥住她，这个女儿，他也着实没眼看，简直将他的脸面全都丢尽了！

谢氏看着泼妇一般的裴照锦，眼底的厌恶难掩，庆幸将两个女儿给撵走了，否则这会儿恐怕都要被吓着。

裴大爷瞥了一眼子苓：“丫头，你有证据吗？”

子苓拿过身旁的包袱，从里面取出了一件烫金牡丹的浅粉上襦，前襟和袖口处明显被火烧坏了，展开之后，湿哒哒的滴着水。

但在场所有人都认出来了，这正是先前照锦所穿的衣衫！

子苓解释道：“这是八小姐让她屋里女使拿去扔的，被我捡了回来。”

裴照锦惊慌失措的看了照月一眼，却正好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睛，一瞬间，她只觉得遍体生寒！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裴照月一早就知道！

王氏无力摇摇头：“真是儿女债，这事儿我也不管了，你是她们的父亲，你自己处置罢，我只说一句，处事不公，不足以定家风。”

留下这句话，王氏便在王嬷嬷的搀扶下离开。

谢氏幽幽道：“三弟，这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你难不成真想叫月娘被人这般栽赃陷害，坏了名声？”

照月适时哭了出来：“父亲，女儿不求您能偏袒，只求个清白，若是今日之事没个说法，那女儿也绝无颜面再活下去！”

照月不日之前才被内侍报上去入宫选秀，这会儿若是在家中出了事，倒真是不好交代了。

想到此处，裴三爷望着照锦的眼神变得凌厉：“我素来宠你，也是将你宠得无法无天了，竟然胆敢做出这种陷害污蔑自己长姐的事，还企图毁你长姐的清白，甚至放火烧宅子！你是想将我们整个裴家拉下水不成！”

“父亲！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裴照锦依然抵死不认，她忽而一指照桐，“她！父亲您问她！她看到的！九妹妹可以给我证明！”

裴三爷森冷的目光瞥向照桐：“是吗？你看到什么了？”

还没等照桐开口，裴三爷补充了一句：“若是你敢胡乱攀咬，我就将你和杨姨娘一起发卖了出去！”

闻言，照桐“扑通”一声跪倒，匍匐在地：“父亲！女儿错了！我只是......只是听了八姐姐的话，是她让我那么说的，七姐姐根本就没有推她下水，更没有私会什么外男......”

“你个小**！少胡说！”郑氏气急，一脚踢在了照桐的背上！

照桐立刻痛得趴在地上，泪眼婆娑！

“住手！”裴三爷气急败坏的扇了郑氏一巴掌，“当着我的面你就敢如此，私底下指不定如何苛待他们！张嘴闭嘴小**，难怪你教出了的好女儿学了个十成十！”

直打得郑氏嘴角流血，捂着脸不敢言语，只是低声呜咽着，但她看向照桐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怨毒。

与此同时，裴三爷转头对照桐道：“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