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东都皇城,马车没有将苏卿卿送到大明宫,而是径直送进了离大明宫不远的未央宫。
未央宫前,子衿正焦灼地等待着,见苏卿卿下了马车,连忙迎了上去。
“小姐,子衿好想你啊。”她挽住苏卿卿的手臂,可怜巴巴开口。
“参见皇后娘娘,奉皇上旨意,从今起娘娘就入主未央宫,这些个侍婢都是摄政王妃亲自为娘娘挑选的,娘娘看看可否满意。”一个嬷嬷带着一群侍婢,恭恭敬敬地立在未央宫两旁,对着苏卿卿行礼。
苏卿卿摆了摆手,“既然是堂姐安排的,那便都留下吧,本宫没那么多规矩,你们各自安守本分就好。”
“娘娘,摄政王妃说了,娘娘陪皇上车马不歇,定然操劳,今夜便在御屏园设了夜宴,还请娘娘届时赏脸。”
“你去回禀堂姐,本宫一定准时前往。”
苏卿卿略显疲态,她揉了揉微微生疼的脑袋。
未央宫很大,是历来东来皇后的居所,但因着先皇后搬去了骊山行宫,这未央宫也有许多年不曾住人了。
眼下她搬进来,想来也是匆匆修缮打扫过,空气里还带着几分残留的桐油味。
“真好,奴婢以为娘娘要一直和陛下住在大明宫呢,眼下来了未央宫,也算是有些自由了。”子衿一边帮苏卿卿倒茶,一边发自内心地开心。
“子衿,你觉得这是自由?”苏卿卿微微侧目,意味深长道。
“那不然呢?”子衿心下不明。
苏卿卿却是摇了摇头,“无事,这样也好。”
她就有更多的时间去实行她的计划了。
“说说吧,本宫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你混迹在这皇城之中,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苏卿卿抿了口茶水。
“你别说,奴婢还真打探到了一些事情。”子衿放低声音,神秘兮兮开口,“他们说,这东都皇城,闹鬼!”
苏卿卿当是什么,她忍不住敲了敲子衿的脑袋。
“能不能靠点谱?”苏卿卿翻了个白眼。
“哎呀小姐,你别不信,真的呀,奴婢不是曾经说过,他们传言大明宫偏殿总有侍卫抬着尸体出来吗?在那偏殿后面隔了一道宫墙有一座园林,那园林里,一到晚上,总会有女人的哭声,之前有个小宫女不小心进了那园林,就再也没出来过。”
子衿一边说着一边缩了缩肩膀,“嘶,想想都不寒而栗,他们都说那是大明宫里死的宫女阴魂不散,在找替身呢。”
“无稽之谈。”苏卿卿不以为然,“子衿,我让你在宫里打探些有用的消息,尤其是关于我那堂姐的,你就给我整个鬼故事?”
子衿撇撇嘴,“小姐,绫罗殿外重兵把守,摄政王妃管理六宫,对宫女宦官都是格外严苛,谁要敢乱嚼舌根都得行拔舌之刑,谁敢乱讨论她的事情啊。”
“有这等事?”苏卿卿倒是不意外,很符合苏玥睚眦必报的性子。
“那可不,奴婢这舌头可宝贝着呢,可不想被拔了。”子衿嘿嘿一笑。
苏卿卿一脸无奈。
“不过。”子衿话锋一转,她对着苏卿卿挑了挑眉,“奴婢也还是稍微打听到了那么一丢丢消息啦。”
“……”
子衿见苏卿卿瞪着她,连忙讪笑道:“奴婢早些时候天天守在绫罗殿外,发现每天都会有一个背着药箱的医师去到绫罗殿,待上一个时辰再匆匆离开。”
“哦?”苏卿卿来了兴趣。
子衿点了点头,“后来奴婢跟着那送医师的轿子,一直到武门,奴婢出不去了,这医师分明就是宫外来的。”
苏卿卿点了点头,“这段日子辛苦你了。收拾收拾,随我去赴宴。”
御屏园内金桂飘香,风拂过,丝丝缕缕的香气沁人心脾。
灯火通明,还未靠近便可听闻丝竹声声。
园内设有戏台,此时正有舞姬翩翩起舞。
苏玥落座主位,见苏卿卿到来便起身迎了过来。
“参见皇后娘娘。”她施施然行礼,端着架子,脸上却是带着几分不满。
苏卿卿连忙虚扶一把,“姐姐快免礼。”
她环顾一圈,除了苏家那两只花孔雀,还有几个生面孔,各个聘婷之姿,打扮的颇为精致。
苏玥并没有将主位让给苏卿卿,而是引着苏卿卿坐在了她的身侧低位。
这分明就是跟众人昭示,在这后宫,做主可是她摄政王妃。
苏卿卿也不恼,大大方方落座。
才一落座,便看见一道纤细的身影迈着轻盈的步伐朝这边而来。
苏卿卿眯了眯眸子,冤家路窄。
铁心若旁若无人地径直来到园子正中,微微抬头,打量着苏玥。
“没想到在这皇宫后院内,还能有这般奢华的夜宴,诸位挺会享受啊。”铁心若背过手,视线转向苏卿卿。
“皇后娘娘,这才被陛下惩罚抄经书思过,这一回宫就大张旗鼓举办夜宴,似乎不妥吧?就不怕陛下怪罪?”
“这位姑娘是陛下从骊山行宫带回来的吧,怪本宫疏忽了,既然来了,不如一起热闹一下,这些世家小姐也都是一般年纪,想必定然有不少共同话语。”苏玥处事圆滑,不过瞬间就计较出眼前女子对苏卿卿的敌意。
铁心若嘴角微扯,“倒是不必,我还要陪陛下夜读,去伺候陛下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斜睨着苏卿卿,分明就是故意说给苏卿卿听的。
铁心若倒是想看看苏卿卿气愤不甘的模样,只可惜她如意算盘打空了。
苏卿卿一脸淡漠,她的话对她来说根本没有激起任何波澜。
苏玥皱了皱眉,这铁心若看来是个硬茬。
待铁心若走后,苏卿卿这才面露出几分委屈之色。
她缓缓来到苏玥身边,“让姐姐看笑话了,妹妹真没用,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野丫头给这般数落。”
苏玥也听出了几分,只是之前在西山行宫那般伶牙俐齿的苏卿卿跑哪去了?
苏卿卿见苏玥沉默不语,略一计较便大抵清楚了,今天这波夜宴,怕也是兴师问罪的,只是没想到半路跑出来了个铁心若。
“姐姐莫不是还在气妹妹当初在西山行宫将矛头指向你?”苏卿卿弱弱出声。
见苏玥眉头皱的更深了,她咬了咬嘴唇,眼眶微红,“那姐姐真是错怪妹妹了,当时陛下已经有了计较,如若妹妹不先他一步把这些话说出来,再借个理由把姐姐那凶手关系撇清,若是陛下说出来,那结果可就不一样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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