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说许督军是个冷血凉薄的人。
穷兵黩武,铁血手腕,无心,亦无情。
但那是因为他们没见过许津恪温柔的样子。
几米高的落地窗前,许督军正面不改色地系着皮带。
他今天穿了一条墨色的军裤,脚上穿的是擦得锃亮的皮靴,上身却是光着,流畅的线条一路蜿蜒而下,勾人至极。
「看入迷了?」
许津恪挑起唇角,眼眸极温柔,极缱绻。
他们一定是在说笑吧,这样的眼神怎么会属于一个没有心、没有情的人呢?
我拉过未干的浴巾草草裹了一下身体,跳下床去抱住他,「督军,七脂斋新出了一件旗袍,湘云穿着特别好看~」
许津恪轻笑了一下,两手托起我的屁股,逼迫我的腿盘在他腰上,抵着我的鼻尖说:「想要就直说,爷什么时候没满足过你?」
意思是,不必暗示。
我捧着他的脸,追问道:「想要什么,督军都给?」
许津恪眼神炽热,把头埋在我的胸前狠狠吸了一口。
「给。什么都给。」
我被他逗笑了,「命也给?」
「给~」他拖长了尾音,语气无奈又宠溺。
或许是他的谎话说得太好,我竟起了起了些别的心思,我顿了一顿,突然得寸进尺道:
「爱也给?」
闻言,许津恪的眼底闪过一丝极不自然的神色,但很快就被他掩饰掉了,他不答反问:
「我不爱你?」
其实问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因为关于这个问题,我俩心里都有答案。
我曾经也以为他是爱我的,直到有一天,我看见了他和那个清风皓月般的女子一起走出军部大楼,我才知道许津恪真正爱起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付出得小心翼翼,奉献得理所应当。
哪怕将满天星辰都赠予了她,仍觉得她得到的不够。
他哪里是没有心、没有情?他明明是把所有心、全部情都给了那一个人。
他可能也是爱我的吧,但那种爱,就和爱猫猫狗狗没什么差别了。
闲了就来看看,高兴了就来摸摸,一旦忙起来、不高兴了,就连我姓甚名谁都忘了。
哪怕正与我做着亲密无间的情事,叫的也是别人的名字。
应玥,而不是米茵。
对许津恪来说,应玥是皎洁的天上明月,我只是粘人的米饭粘子。
「不爱你,能给你买旗袍?能给你买首饰?」
许津恪见我陷入沉思,用力颠了我一下。
我根本是虚环着他,被他猝不及防的一颠,鼻子恰巧就磕到了他头上,酸意上涌,害得我差点掉下泪来。
我捂住可怜的小鼻子,娇声嗔了他一句:「疼!」
许津恪哈哈一笑,抱着我走了两步,两个人刚倒在柔软的大床里,他就开始扒起我的浴巾。
「刚刚你也是这么喊的,可你们女人总是口是心非,让爷来看看是不是真的疼。」
混蛋!
我是鼻子疼啊!
扒我浴巾干什么!
我想辩驳两句,话却被他的唇舌顶了回去。
而后华灯初上,夜色刚刚拉开帷幕。
夜半,一辆庞蒂克驶出了我的小洋楼。
不论多晚,许津恪都不会在这里留宿。
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手上戴着烟托,嘴里吐着烟圈儿,温柔地目送他离开的样子与无数个盼望金主快点回来的情妇如出一辙。
是的,我是许津恪的情妇,姨太太都能随便踩两脚的那种。
为了扮演好这个角色,我苦心孤诣,煞费心神。
「掌柜的,云纹的那件湘云穿了,我要这件斜襟儿的绸缎旗袍,给我换成蝴蝶扣,下摆要高开叉,做好了送我家去。」
「周老板,你这些天不开门,害得我都没新首饰戴了!唔~除了这个胸针,这一排我都要了。」
「佟湘云!瞧你个没出息的,麻将有什么可打的,安华剧院新来个洋班子,听说主角是个高鼻梁蓝眼睛的洋哥哥,咱俩去凑凑热闹,也见见海那边的光景。」
总之,我的宗旨,就是zao钱。
不是制造的造,而是糟蹋的糟。
于是皖南一带又有传言,杀伐太重的许督军遭报应了,养了个不懂节俭的败家娘们儿!
为了把自己塑造成胸大无脑的小情妇,我牺牲太大了。
但这只是我计划的第一部分,做完了这些,我还得往我的人设里加上一笔——
善妒。
不想当督军夫人的败家子不是好情妇。
为了实现这个计划,刚住进小洋楼的时候,我还戴着满身的装备去攻略了一回副本大boss。
当我踩着小高跟走到应玥面前的时候,她正带着一群学生在室外写生。
身穿白旗袍,脚踩平底鞋,脸上略施粉黛。
一瞬间,我想起了许津恪在梦里念的句子。
「皎皎似云之敝月,飘飘如风之流雪。」
这样一个女人,任谁也会心动吧。
她见我闯入了写生的草地,又一直盯着她看,便带着笑意走了过来。
遭了,光是看她走路的样子,我就已经觉得岁月静好了。
我自愧不如,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就是这一退,我的鞋跟刚好卡在一处土洞里。
天杀的!
哪个畜生在这挖了个洞?
这下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因为要想挪开脚,我势必要用很大的力气,那可不行,我就不淑女了,我就要被应玥比下去了!
这时,应小姐终于走到了我身边,她看了看我的脚,浅笑着问:
「需要帮忙吗?」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带着莫名的温柔,让我鬼使神差地点了个头。
得到我的同意,她又礼貌地笑了一下,芊芊素手从屁股捋到大腿,抚平旗袍,缓缓蹲下,开始为我拔鞋跟。
她说话好温柔,动作也好优雅,更显得我差劲了,我好气恼。
鞋跟终于从土堆里拔出来的时候,我如蒙大赦,匆匆道了句谢,就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
唉,第一回合就输了。
傍晚许津恪来找我的时候,我还坐在床边生气。
他大手一挥,揽过我的香肩,「怎么了?娇娇不高兴?」
许津恪总是叫我娇娇,金屋藏娇的那个「娇」。
我蹬掉脚上的拖鞋,一扭肩,「没,有。」
许津恪乐了,掰过我的脸,「气势汹汹,还说没有?」
见他不肯放开我的脸,我只好嘟着嘴闷闷答道:「新买的高跟鞋脏了……」
笑话,我又不能说是因为美不过应玥才生气。
美不过还是小事,那是底子问题,我可以当个不漂亮的情妇,这样说来勾得住男人还是我的本事。
但美不过还生气就是专业态度的问题了,情妇怎么能小心眼呢?
但凡是敢找情妇的男人,肯定不止飘着一面彩旗。哪个男人希望自己的一二三四号小老婆频频打架,自己跟着后院起火啊?
所以我要善妒地恰到好处。
既要让他觉得因为爱他才醋意大发,才去找应小姐,又要让他觉得我是个不忍心给他添麻烦的小棉袄,在应玥那受了气也不想告诉他。
所以这事不能明说。
我娇气地抱怨,「秋河公园的草地上太多洞了……」
闻言,本来在我身上磨蹭的许津恪立刻冷了下来,「我说过,不要去找应玥。」
看吧看吧,他生气了。
但凡是碰到他心尖尖上的人一点点,他就要这样与我置气,连晚饭都没吃就摔门走了,甚至没把买新鞋子的钱给我留下。
小气鬼。
虽然第二天许津恪又送来了一条价值不菲的宝石项链,但我还是决定晾晾他。
男人嘛,你小小的嫉妒一下,他们就会觉得你爱他爱得死去活来,你小小的作一下,他们还觉得你娇憨可爱,没有谁会不喜欢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许津恪也不例外。
为了做他的情妇,我可在花满楼里蛰伏了七年,什么招式没学会?
但别误会,我是个清倌来着。
我在花满楼里弹琵琶,后来年岁大了,妈妈就让我出去接客。
我不从,半夜顺着后巷逃跑,被几个蹲在那里的婆子抓回来打了一顿,差点送了命,还是路过的许督军救了我,把我带回了家,做了他的第……
第好几房情妇。
旁人只知道我是个胸大无脑、爱慕虚荣的肤浅女人,其实我的一手琵琶弹得可好了。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看吧,诗我也是会背两首的。
可惜许津恪不爱听琵琶,他爱听钢琴,我大胆猜想,应玥是会弹钢琴的。
这激起了我的斗志,于是也请了师傅练了几天钢琴,可偏生我手小,跨不开琴键,这个想法也就作罢了。
对于他爱钢琴不爱琵琶这事,就跟湘云说的「你姓米,他却偏偏爱吃面」一样。
莫名其妙,又无可奈何。
不过这世上嘛,也不是完全没人爱听我弹琵琶的。
还在花满楼的时候,有个人经常包场来听我弹琵琶,我从未问过他的姓名,他也不像别的恩客那样会对我动手动脚,每次来了,都安安静静地坐在桌边听曲。
他是唯一一个愿意听我弹完一首曲子的人。
那两句关于琵琶的诗,还是他教给我的。
成为许津恪情妇的前几日,他来找过我,红着脸结结巴巴地开口道:「茵茵姑娘可否等等我,待我秉明家父,再来娶姑娘为妻……」
这个人呀,说要把我娶回家,不是做情妇,而是做妻子。
他让我知道,我也是值得人家明媒正娶的。
我走到他面前,与他不过咫尺之距,轻声笑了笑,道:「好呀。」
他听到我的回答,眼睛像小狗一样扑闪扑闪,里面还闪着雀跃的光,那眸光里的虔诚胜过万千星辰,看得我晃了神,差点就头脑一热答应了他。
如果我没有背负着家仇,如果他早一点对我说这话,我是愿意做他的妻子。
可是,世上没有如果,我注定与他形同陌路的。
但尽管如此想着,我还是贪心地踮起了脚,隔着面纱,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柔声道:「我等你啊。」
如果明天我就要万劫不复了,今天就让我再放纵最后一次吧。
至少这一刻,我还是被人爱着的不是吗?
当然,梦也醒得很快。
几天后,他大概还没踏入家门,我已转头进了许津恪的小洋楼。
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没想到两年后,我在军部大楼外等许津恪的时候,竟然意外见到了他。
一身蓝色军装,长身玉立。
我一愣,北部军阀的人?
皖系军阀都是墨色的军装,只有北部军阀才有蓝色军装。
这一愣神的功夫,那人也看见了我,他难掩面上的兴奋,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我面前,还有些手足无措,但声音仍是温文尔雅:「茵茵姑娘!你这段时间究竟去哪里了?鹤壁到处都找不到你……」
听到这个名字,我又是一顿。
鹤壁?
程鹤壁?
北部军阀头头程天德在国外放养多年的小儿子?
辗转欢场多年,这点见识我还是有的。
但我能怎么回答他呢?说我去做情妇了?说我用身体去交换荣华富贵了?
程公子是唯一真心夸我琵琶弹得好的人,也是唯一说要娶我的人,我大概这一辈子都会念着他的情,又怎好把他的一颗赤诚之心放到脚下来践踏呢。
我正踌躇着,没想到许津恪来救场了。
虽然我宁愿他不来。
这一刻,我突然有点理解了他不想让我见应玥的原因了,我也不想让他看见程鹤壁。
谁想让现任见旧情人啊?
可许津恪才不管着这些,他霸气地揽住我的肩,向程鹤壁宣告他对我的所有权,「程小公子认识我太太?」
哦?太太?
我怎么不知道?
我和程鹤壁均是十分诧异。
似乎是察觉到我「你放屁」的眼神,许津恪警告性地捏了捏我的肩膀,警告我敢对程鹤壁多说一个字,回去就有我好看。
程鹤壁虽然面有郁色,但还保持着他的风度,「未曾听说……督军娶妻了。」
许津恪笑了一下,那是种对猎物志在必得的笑,「好事将近,到时候给程小公子发请帖。」
他周身散发的若有似无的火药味儿差点把我呛死,倒不是说许津恪多爱我,只因他实在是个霸道的人,他的东西就是他的,别人半分也不能肖想。
我赶紧给许津恪顺毛,踮起脚来在他耳畔轻声说:「督军,家里炖了汤,今晚去我哪里好不好~」
许津恪终于笑了,报复性地在我屁股上捏了一下,「好,回家。」
其实那一晚上,汤没喝多少,许津恪尽折腾我了,他凶狠地要了一次又一次,架势像要把我剥皮拆骨、剁碎了再吃下去。
事后,他撩着我鬓边的湿发,爱抚着我的脸颊,像对待珍宝那样对待我,「你想要什么,用不着勾搭程鹤壁,求我就行了。」
我累极,「督军,你哪只眼看到我勾搭他了。」
我一个字都没跟他说呢好吗?
他坐起身来点了一根烟,「没有最好,要是有……」
我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要是有……怎么样?」
「你们俩就一起去死。」他在阵阵烟雾中抚摸着我的脸,「不过我这么爱你,会给你留个全尸的。」
好吧,听上去也是挺深沉的爱。
他吸完一根烟,又回过身来搂住我躺下了,我以为他要睡了,也迷迷糊糊起来。
半梦半醒之间,却忽然听到许津恪在说话,那声音又沙又哑,带着莫名的性感。
「娇娇,我们结婚吧,然后生个孩子。」
无情渣男居然想和我先结婚再生孩子,不知为何,我竟有点感动。
毕竟他情妇那么多,还没有一个上位成许太太的。
睡意一下就跑光了,我抬起头来看他,可娇贵的琉璃灯早已歇息了,屋里只剩下一片漆黑,唯有许津恪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得分外灼人。
那种眼神我很熟悉,因为两年前,他就是这么看应玥的。
我几乎信以为真,觉得他也是真心爱我。
许津恪爱上我了?
那我可真快活,等到我亲手把刀子捅到他心窝里,看见他难以置信的眼神,我一定更快活。
可是,为什么我又会感到一丝丝难过呢?我明明……明明不爱许津恪的。
所有想法在脑袋里滚了一遍,最后化成了一句轻轻的、沉沉的「嗯」,这个字在黑夜里翻滚打转,让我的心凉了又暖,暖了又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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