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梅闻言,眼珠子一转,赶紧说道:“妤妤啊!她刚刚去了她的房间,好像是在房间里整理她母亲的遗物,我们啊。没敢去打扰她。”
陈雪梅说完还叹了口气,语气和神色,无一不诉说着对乔妤的心疼。
厉墨琛狭眸微眯,乔家人对乔妤什么样,他不是不知道,可是此刻他的内心却对见到乔妤十分向往,目光忍不住往楼上看去。
几十秒后,他狭眸一滞,便命人将他送了上去。
房间采光不好,也没有开灯,门一开,外面的补光灯在房间门口形成一隅明亮,照在白羊绒毯上。
风帘一吹,窗帘忽然被吹起一角,厉墨琛这才看见后面似乎站着一个人。
那看起来极为熟悉的衣服款式,正是厉家为了乔妤请顶尖设计师量身定制的衣裙,独一无二。
女人纤细的背影在窗帘后面若隐若现,飘动的窗帘似乎在替倩影向厉墨琛招手,将他深邃的眸子里,勾出几抹复杂。
厉墨琛的戾气被瞬间冲淡不少,眸色深邃紧紧锁住那道背影。
昨夜的甜美似乎刚才就发生过,于唇齿之间身体之外萦绕,男人的喉咙忽然有些发干。
他忍不住靠近,转动轮椅的手都带了急促,连同窗帘就将那人揽进怀里。
“小新娘……”
厉墨琛低沉沙哑的嗓音,呢喃一声,带着不可言说的温柔和爱惜,结实的臂膀圈住怀里的香软。
乔玫浑身微微颤抖,心跳止不住加快。
这个人!
眼前这个如此温柔的人居然是传闻中嗜血冷酷的厉少,还是她乔玫的老公!
只要一想到以后厉少这么亲昵温柔的称呼将属于她乔玫。
她的心就扑通扑通的狂跳,整个人几乎软成一滩水,不自觉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眯起双眸,带着羞涩将朱唇靠近。
一股香风即随着扑面而来,露出女人的脸,厉墨琛有些迷离的凤眸瞬间染上点点猩红。
这不是乔妤!
大脑空白了一瞬,只听使劲攀附过来的女人还在往他身上疯狂的贴,身体黏腻恶心,朱唇不停的吐出令人燥热的话。
“厉少,我的老公……”
厉墨琛额头的青筋忽然暴起,怀里的女人此刻让他感觉恶心无比。
那点燥热没有引起半点情欲,反而星火燎原般将他的清醒吞噬,由心底升起的狂躁疯狂滋生,妄想控制他。
“乔妤呢?”
他猛地抓住乔玫的脖子,对上女人惊恐的眸子,却因不是那双熟悉的翦水浅瞳,助长狂躁将他最后的意识吞噬。
此时此刻,厉墨琛眸子猩红如血,带着无法抵抗的杀戮之意,在五指间聚拢,仿佛乔玫不是人,而是一只蚂蚁一般,无情且嗜血。
乔玫的脸红得发紫,喉咙似乎被外力挤压堵住,她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解释还是求生,都没了机会。
她美眸止不住的突出,额头的青筋也因为窒息鼓起。
原本姣好的面容此刻像是恶心的骇人的女鬼。
就在意识消失之际,乔玫的手终于垂了下去,随即“叮当”一声,一个帝王绿的玉环忽然掉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厉墨琛的余光一撇,狭眸投过去的目光瞬间一滞,就连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下来。
空气一瞬间涌进乔玫的胸膛,像是刀子在刮她的嗓子。
厉墨琛那双眼尾泛着猩红的凤眸死死的盯着面前喘着粗气的乔玫,戾气一滞,嗜血的狭眸里便多了一丝清醒,心中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的这枚玉戒指明明给了前天晚上在飞机上救了他一命的小医生。
可如今怎么出现在了乔玫的手中?
难道她就是……
不可能,怎么会是她?
她身上根本就没有让他熟悉的香味!
“这个东西是哪里来的?”厉墨琛猩红的双眼对着乔玫逼问道。
乔玫整个人战战兢兢的,但是看厉墨琛这个突然转变的态度,她也发觉了这个戒指的不简单,因为不知道具体的原因,所以她暂时不回答他的话,闭口不言。
“快说!”
“……”乔玫继续沉默,偷偷用余光观察着厉墨琛脸上的神色。
厉墨琛见眼前的女人瑟瑟发抖,仿佛害怕到不敢说话,忍不住沉声拧眉道。
“来人,把她给我带走……立刻马上,我要知道乔妤的具体位置!”
**
深城的火车站人来人往,乔妤见时间还早,便找到一个隐蔽的拐角,将行李箱打开。
眼前的画面却叫她忍不住眉心皱起。
行李箱里塞了几幅破破烂烂的字画,看起来就不值钱。
是被掉包了还是……
乔妤双眸微闪,眸光在字画之间流转,随手拿起一张字画。
虽然她不是鉴赏家,可表面上看起来,这些字画破破烂烂的,就连挂在乔家的墙上都不配,也难怪陈雪梅给她给得如此爽快。
可妈妈给她留下来的东西全都一文不值吗?
还是说暗藏玄机?
这样想着,乔妤的小手在画上摸索了几下,最终在字画的边角处摸到了一丝丝的异样。
她目光一滞,不仅仅是这一副,似乎所有的字画都是这样。
嗓子里似乎卡住了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可又将她的心都吊了起来。
她将那点异样揪住往上一扯,居然露出下面笔酣墨饱的一副行书,入木三分的力道,大气磅礴。
随即映入眼帘的便是活灵活现的大片山水墨迹,就连其中的飞禽走兽都刻画地栩栩如生。
这些画掀开了神秘的面纱,现在一看果然价值不菲!
而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她要母亲的嫁妆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找到母亲留下来的线索。
乔妤的手指猛然收紧,心中跃起几分惊喜,想要去看看其他的字画。
“请乘坐t2367列车的乘客尽快检票登车!”
马上就要检票了。
乔妤立即将表面掩饰用的字画恢复原样,收拾好行李箱赶紧往登车口走。
看着前面的队伍一点点变短,乔妤心中的激动慢慢散去了。
像是缺了一块什么,心里很不舒服,她的手下意识捂住了胸口。
美眸的光渐渐暗下去,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繁华无比的深城。
这个她没有半分眷恋的城市终于要离开了,以后就可以一刀两断了。
乔家人是乔家人,她只是乔妤。
她的归处她的亲人都在乡下,绝非这个冷漠伪善的深城!
再也不用回来了!
想到母亲的下落还没有音讯和线索,她抓着行李箱的手下意识收紧,指骨泛白,平添出几分无力感。
乔妤长舒一口气,脑子里却忽然浮现出几点零星的画面,热气氤氲之中,隐隐能看见些什么。
不知道是梦还是臆想,乔妤晃了晃脑袋,总觉的那些场景里的人是她和厉墨琛。
那个她名义上的老公,草率的婚礼,明明只共同度过了一个夜晚,可在此时却让她生出了几分不舍。
唇上微凉细腻的触感仿佛还能回想起来。
昨天晚上,他似乎狠狠的威胁似的亲吻了她。
这简直像是一个巨大的笑话,乔妤浑身的气息都变得低落,此刻不免出现几分嘲讽。
一夜夫妻而已。
她和厉墨琛,到此为止了。
她毅然转身,行李箱的轱辘在地上发出摩擦碰撞的声音,为乔妤的离开添了几分落寞。
只需踏上火车,这一切都会结束。
大多数人都已经上车了,乔妤走到她应该乘坐的那列车厢附近。
此时,已经看不到什么人了。
她加快步子,毅然决然的走上了她那节火车车厢的楼梯,怀着有些激动雀跃的心情推开车厢门一看。
乔妤红唇边的笑容还没有完全绽放,就苍白的凝固在了唇角。
她眼前一黑,浑身上下如坠冰窖,遍体冰寒。
只见车厢门前,男人静坐在轮椅上,双腿随意放置在蹬板上,微微打开,身体微微后仰,带着不可一世的傲然。
铁质的轮椅泛着冰冷的光,上好的皮革却昭示着轮椅主人的尊贵。
他紧抿着薄唇不发一言,却暗潮汹涌,气氛一时间冻结成了冰点。
厉墨琛的凤眸深邃而不见底,不知道目光落在哪里,眸底暗暗翻涌着什么,浓烈的危险意味,像是一只大手无形地钳制住乔妤。
男人骨节分明的指尖夹着一支徐徐燃烧着的烟,烟雾缭绕,使得他俊美至极的脸庞多了几分不真实。
忽然,他抬起那双猩红的凤眸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殷红似血的薄唇微微勾起,流露出几分似有若无的邪气。
“我的小新娘,你想往哪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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