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茉莉煞有介事地拿筷子指了指章呈道,“我就说你们俩完全不关心这些事情,咱们单位最近接收了一位跳楼自杀的逝者你们不知道吧?”
章呈摇了摇头,“那脸应该都没法看了吧?”
“不是啊,这个脸没着地。”
“啊?怎么会呢?不是说跳楼的会头先着地死得很惨吗?”
徐茉莉认真地想了想,“是不是头先着地好像跟高度有关吧,我也不太清楚。咱们说正题。跳楼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女性,虽然脸没什么事儿,但还是死的很惨。她是产后抑郁跳的楼,孩子刚满月,她肚子上有刀口,因此摔到楼下后刀口直接绷开了,肠子流了一地,两条腿也是粉碎性骨折,这样看的话......应该是脚先着地的。哎呦,你们可没看见那样的遗体处理起来有多费劲,缝缝补补的,看着好凄惨呐。”
章呈此刻已经确定了徐茉莉就是吃这碗饭的,能如此轻松地描述着那么触目惊心的画面简直就不是一般的人类,他甚至觉得殡葬界如果少了徐茉莉都应该是一种巨大的损失。
章呈被徐茉莉说得没了食欲,他不经意地看了佟姚一眼,发现佟姚正盯着一盘鸭肠,脸上的表情像是吞了苍蝇一般地难受。
章呈十分有眼力见地端起鸭肠放到了徐茉莉那边的桌角,使得佟姚目光所及之处皆无令人作呕之物。
“哎,你们俩倒是吃啊。”
章呈放下筷子,“吃不下。”
“用师父的话来说就是,你这是什么承受能力啊?”徐茉莉为章呈夹了一筷子的肉说道,“吃啊,这才算哪儿到哪儿啊,你就只是听我描述,以后工作中你是要亲眼见到的,那你还能绝食不成?赶紧动筷子,就当磨炼自己了,把这口吃下去。”
徐茉莉的语气像极了高洁,她的目光直接将章呈锁定,有如女教官一样等待着他来“执行任务”。
无奈,章呈只好夹起那块肉,又翻来覆去多多地裹上了一层蘸料,接着像服毒一般地塞进口中,大概嚼了两下,又赶忙咽了下去。
徐茉莉伸出了大拇指,“好样的。佟姚我就不要求了,反正她也没打算长干。”
章呈心中抱怨,自己也是没有要长干啊,干嘛这么严格?
火锅吃到最后,徐茉莉有些微醉,她拉着佟姚的手说,“你那男朋友有什么好的,都不能陪着你,你别再惦记他了,就留在江城,咱们一起并肩战斗吧。”
佟姚似笑非笑地安抚着她。
徐茉莉又看向章呈问道,“章呈啊,你会留下来吧?”
“我......”章呈犹豫了。
这要是放在七天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告诉她,不,我一分钟都不想在那个地方多待。可现在,他迟疑了,其中缘由有许多,因为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的退缩,因为能跟佟姚共事而想要停留,因为不想师父失望......
纠结来纠结去,就连章呈也搞不懂自己是怎么想的了。
“不要走好不好,你们都留下来吧。你们看我一天天兴致勃勃的,但那是因为有你们两个同龄人的陪伴啊,所以一切才会变得有趣,你们要是离开了,我每天对着一具一具遗体也还真是够枯燥的。”
“好了好了,知道了。”佟姚敷衍式地安慰,“东西也吃的差不多了,咱们回家吧。”
“嗯,我去结账。”徐茉莉站起身。
章呈抢先一步站起来,“怎么能让女孩子付钱,我去吧。”
“哎,你瞧不起人啊。”徐茉莉粗鲁地指着章呈质问。
“不是不是,这次我请,下次你再请吧,咱们来日方长啊。”
不能让女孩子付钱,这一直都是章厉远对儿子的要求。章呈的成长过程中也都是这样做的,而今天当着女神的面他就更不能打破这个惯例了。不是都说女人最喜欢男人付钱的样子了吗?佟姚会不会因为他抢着买单而多喜欢他一分章呈不知道,他只是看着那张小六百的单据隐约觉得肾疼。
自己还没有工资收入呢,卡里的钱眼看就要清零了。
就是因为这件事,章呈便暗下决心,不管怎么说,也先熬完这个月,至少领了一个月的工资也算没白忙活呀。
回到家,章呈看到父亲正摆弄着手机玩着斗地主,一旁的电视机里女主播口齿清晰地播报着时政新闻。
“回来啦?”章厉远招呼了一声。
“嗯,我妈呢?”
“跟她小姐妹去超市了,说是有什么活动。”
章呈轻嗯了一声,进了浴室沐浴换衣,不得不说,这些日子他洗澡洗的实在太勤。
穿着干净的家居服从浴室走出来后章呈看到父亲还在打着斗地主,而且连姿势都没有变。
他脚步轻轻地走到父亲身边坐下,吃了一根香蕉的功夫他决定了要跟父亲谈一谈。
“爸。”
章厉远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短暂地移到章呈的身上,“有事儿啊?”
“我想跟您聊聊天儿。”
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章厉远也顾不上自己的一手好牌,他立刻放下手机坐直了身体。这些日子里儿子主动说话的时候都很少,就更别提面对面坐着聊聊天了。
可同时一股不祥的预感让章厉远有些不安,“章呈,你不会是又要打退堂鼓了吧?再坚持坚持啊,我看这几天的历练对你有点儿用处。”
原来父亲担心的是这个。
“爸,我想跟您聊点别的。”
“别的?什么别的?”章厉远有些摸不着头脑,“哦,那你说吧。”
丢掉手中香蕉皮的功夫,章呈出于担忧,临时将自己想说的话稍加加工,把主语从“我”变成了“有个同事”。
“爸,你觉得在殡仪馆工作的这件事儿怎么样啊?”
“还成吧,虽然晦气是晦气了些,但还算稳定啊,而且看着跟公务员似的。你怎么想起问这事儿了?”
“有个同事,刚被分到了特服组做遗体整容工作,他还没跟家里说呢,说是怕家人不支持。”
章厉远立刻说道,“那这能支持嘛!这世上的工作千千万,干点啥不好成天跟尸体打交道,还整容。前不久不是有个电视剧嘛,讲法医的,我跟你妈看的那叫一个揪心呦。你说电视剧里的东西我们还知道是假的呢,但看完就是影响食欲,这要是换成真的,谁受得了?”
章呈随手抓起一把葡萄干一粒一粒地往嘴里塞,他盯着电视屏幕,用余光扫了一眼父亲,“但是他没得选呀。”
“那就不干呗,殡仪馆又不是什么多好的单位。”
“可您刚刚说了还行啊,工作稳定。”
“我那说的是某些岗位,你呀能劝赶紧劝劝你那同事,趁早回家找别的工作去吧,省得以后再惹家里人生气。”
“哦,我试试。”
“适当地劝劝,要是人家执意要那么做就拉倒,你甭管那么多,反正再待些日子你就回家来了,赶紧看书准备考研吧,我看你快好了。”
“嗯。”章呈起身要走。
“这一次啊都多亏了广发,等你好了,我哪天抽时间得请他吃个饭。”
一提到发叔,章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爸,发叔的孩子是不是跟我差不多大呀?”
他记得那天陪着吴广发值夜班的时候,吴广发似乎并不太愿意提起自己的孩子,因此他有些好奇。
“你怎么突然打听起这个来了?”
“就是好奇,所以问问。”
章厉远叹了口气,起身烧水准备为自己泡茶,“唉,广发是个苦命人呦。”
“怎么了?”
“他现在就孤零零一个人了,你说能不苦命吗?”
章呈再次坐下,“怎么回事?”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儿了,广发媳妇儿带儿子去补习班,那天下着雨,也不知是不是打伞视线受阻的原因,反正过马路的时候让车给撞了,送到医院俩人谁也没被救过来。前年的时候,他老母亲也走了。现在他呢就是上一辈下一辈都没人了,就剩一些个兄弟姐妹,但那顶什么用啊?”
对于这样的答案章呈听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回想着这些天里发叔给他留下的印象......那是个敢与日月争朝夕的汉子,他开心了会笑,不开心了也基本不表露出来,他说起什么都举重若轻的,完全看不出来他竟然会有这样悲惨的遭遇。
“这么多年啊广发一直都在自责。”
章呈问道,“自责?那是交通意外啊,谁也不想的,发叔为什么要自责?”
“因为他的工作呀。当初广发年轻的时候被分到了火葬场上班,那会儿他跟他媳妇儿已经恋爱了,他媳妇儿家里一听他这工作就说什么都不干,让两个人分手,说是嫌晦气。可他媳妇儿没听家里的,执意跟广发领证结婚了。这件事儿每次广发说起来都感动得热泪盈眶,他说这辈子能遇到几个这么对自己的人?一人足矣。这婚虽然是结了,后来又有了儿子,日子也算过得红火,可他岳父岳母就是不待见他,过年过节也不愿意让他去串门儿,说嫌他不干净,广发对此一直很苦恼。其实要是大家都祝福吧他现在也还能好受点儿,就是因为家里不理解,所以后来他老婆孩子出事以后他就总是怀疑是不是自己这份工作真的晦气,是不是自己冲到了什么才给家人带来了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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