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被她这狠命一抱,宋凉臣一个趔趄差点摔个狗吃屎!
低头,看着她这讨好的模样,他挑眉冷笑:"刚刚在花厅里不是还挺能吼的么?这会儿倒是服软了?"
"奴婢哪里敢吼啊?花厅里那是…问心无愧的大声澄清而已!"沈美景眼角扯着,嘴角咧着,一副讨好的模样望着他。
"呵。"宋凉臣瞥她一眼,双手环抱。
他还以为这人多有意思呢,结果也是个趋炎附势没脸没皮的,瞧这笑得,脸上的疤痕更难看了,就这样的女人,还想当他的世子妃?
多喝点迷汤做梦去吧!
用力抽回自己的腿,宋凉臣扭头就继续走。
沈美景拍拍心口,也没管裙子都脏了,连忙站起来追上去。
她未来的日子,全部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过,哪怕这个人霸道蛮横没风度、愚蠢幼稚又嘴贱,她也不能跟他作对,这点道理还是要明白的。她嫁过来是有目的的,总不能什么都没做就先被弄死了吧?
一路小跑跟着宋凉臣出了燕王府,沈美景抬头就看见了外面等着的小白菜。
"凉臣!"
江心月这一声喊得凄凉,一张小脸尤带泪痕,迎上来期盼地看着他:"我可以跟你回去了吗?"
宋凉臣勉强笑了笑,颔首:"可以了。"
江心月一喜,正要上前挽着他的胳膊,宋凉臣却后退了一步:"但是往后,我怕是只能尊称你一声江姨了。"
晴天一道霹雳!
江心月顿时就愣在了原地,脸色刷地变得惨白,摇了摇头,像是没听清楚一般,勉强扯了扯嘴角问他:"你说什么?"
"你已经与我父王成亲,我就只能唤你一声江姨。"宋凉臣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道:"不过方才我已经同父王说好了,你同我回去,住孝义院,我会将你当长辈看待,不做半点越矩之事。"
长辈?江心月睁大眼,鼻翼微微收紧,泪水瞬间就掉落了下来:"十年!我等你等了整整十年!你说会十里红妆迎我为正室,现在却告诉我,会将我当长辈看待?"
"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一把挥开宋凉臣伸过来的手,她连连后退,边哭边道:"我这一辈子都毁了!毁在了你们父子手里!你嫌弃我了,不肯要我了,却还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来骗我!长辈……呵,我不如去死了还干净些!"
宋凉臣心里一惊,连忙想拉住她,可一贯柔弱的江心月这会儿是当真伤了心了,转身跑得比什么都快,径直往燕王府附近的落花河冲过去!
"临风!"宋凉臣吼了一声:"拦住她!"
旁边的蓝衣随从立刻冲了出去,只是追上也不敢动手,一路拦着,还是被江心月给躲开了。
宋凉臣回头,狠狠地瞪了沈美景一眼,接着也追了上去。
沈美景翻了个白眼,不用想都知道这世子爷心里一定又将她碎尸万段了一遍。一场错误,四个人痛苦,但是她明显处于食物链最底层,所以他们三个的痛苦,最后都得转移到她身上。
真是倒霉催的!
想了想,她也还是提着裙子追了上去。这小白菜要是真跳水死了,那她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
江心月一路呜咽,临风敢来拦,她就往人怀里撞,吓得这随从连忙躲开,她又继续跑。宋凉臣追上来也是一样的不敢碰她,只能说"你冷静点"这样说了还不如不说的废话。
眼看着落花河终于到了,江心月一闭眼就往下跳。
临风和宋凉臣迟疑了一瞬间,还是决定伸手去抓她。然而就是迟疑的这会儿,小白菜早就如同英勇就义的战士一样,猛地往河里扎了。
裙角飘飘,两个人傻站着,连人都没碰着,眼睁睁地看着河里溅起一朵水花。
"心月!"宋凉臣失神地大喊了一声,跟着就要跳下去,旁边的临风一把拦住他:"爷,您不会水!"
"那你下去救啊!"宋凉臣急红了眼。
临风有些为难:"属下也不会。"
宋凉臣:"……"
说时迟,那时快,后面追上来的沈美景一个起跃就往河里扎了下去。
"哗--"河水溅了宋凉臣一脸。
沈美景下去就刚好抓住江心月的手腕,拉着她往上游,刚浮出水面,江心月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谁让你救我的?"
这一巴掌恰好打在沈美景的左脸上,刚涂的药被河水洗没了,伤口又重新裂开了来。
深吸一口气,沈美景道:"你总不能就这么死了。"
江心月一愣,看着血从她脸上流下来,倒是冷笑了一声:"用不着你管!"
说完,手一挣,伸脚一蹬沈美景,再次沉入河里。
沈美景抹了把脸,将手上的血放进河水里洗了,抬头看着岸上的宋凉臣道:"还救不救啊?"
宋凉臣回过神来,皱眉道:"当然要救!"
"不管用什么方法?"
"随你,只要她平安!"
沈美景点点头,憋气下水,重新将江心月给拽上来。
"你……"江心月还想骂人,沈美景直接一个手刀,狠狠砍在她的后颈。
白眼一翻,小白菜终于老实了。
沈美景心里骂着粗话,面上却是一声没吭,托着她上了岸。
"她没事吧?"宋凉臣微怒地看着她:"你刚刚对她做了什么?"
"就是晕过去了而已,你急个屁……我是说,您不用担心。"沈美景扯着嘴角笑了笑:"将她扛回去就好了。"
临风已经跑去叫了人,马车刚好过来,两个丫鬟下来将江心月给抬了上去。
沈美景从河里爬上来,正想跟上去,面前就突然挡了个人。
抬头,就看见宋凉臣黑着一张脸看着她。
又咋地啦?沈美景不解地回望他。
宋凉臣低头看着她被水浸透的衣衫。这衣裳本来就薄,湿透之后贴在身上,将她的曲线整个儿都显出来了,她竟然还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看着他?!
"披上!"伸手解了自己的外袍丢在她身上,宋凉臣转头就上了马车。心里莫名恼怒,坐下之后又忍不住掀开帘子再看了一眼。
沈美景已经将他的袍子裹上了,还算老实。
只是,他那宽大的银朱色绣云袍子拢在她身上,将她脖子以下全部笼罩了起来。什么都看不见,反而让他脑子里浮现了…那完美的胴体。
喉结微动,世子爷黑着脸掐了自己一把,恼怒地甩下车帘。
沈美景什么都没察觉,依旧上了后头的马车。锦衣和玉食都在等着她,一上去就连忙看她的脸。
"天啊,主子您脸上既然有伤,怎么还能碰水?"玉食看着她那泡得有点泛白的伤口就忍不住道:"这还怎么好得了?"
锦衣一惊,连忙碰了碰她的胳膊。玉食自知失言,连忙咬唇。
沈美景半点不在意,笑道:"好不了就算啦,反正我这世子妃看起来也当不久,脸上有伤还安全呢,起码不怕其他人对我动什么歪心思。"
锦衣一愣:"主子何出此言?"
世子不是都已经说了,要尊王妃为长辈了吗?那世子妃就还该是世子妃啊。
沈美景凑过脑袋去,低声道:"没见你们王妃都跳河自尽了么?要是我能安安稳稳当我的世子妃,你们世子怎么跟人家交代啊?人家这儿痛不欲生,肯定会让我感同身受!咱们要不要打个赌,我赌十天之内,我这世子妃必定被废。"
锦衣摇头:"主子您别这样想,毕竟世子妃是明媒正娶的,跟那些偏院里的侧妃不一样,不是说废就能废的。"
沈美景拍了拍手:"那下注吧,我赌一两银子!"
锦衣和玉食都愣了愣,呆呆地看着她。这世子妃……还进过赌场?瞧这熟练的架势。
然而她们不知道,沈美景在赌场和教坊生活过三年,吃喝嫖赌除了嫖、琴棋书画除了画,全都是在那些地方学会的。
"这……"看着沈美景这一脸期待的表情,玉食胆子大些,先开口道:"那奴婢就斗胆与世子妃打赌,押一两银子,赌世子妃十日之内不会被废。"
沈美景笑弯了眼,转头看着锦衣:"你呢?"
锦衣十分纠结,手按在自己的腰包上,憋红了脸,半天才道:"奴婢没什么银子,就赌一个铜板可以吗?"
一个铜板?沈美景咋舌看了看锦衣,这丫鬟穿得不错啊,怎么这么穷?不过苍蝇再小也是肉啊,沈美景当即点头:"一个铜板就一个铜板吧!你们赢了就总共给你们一两,我赢了就得一两零一个铜板。"
"好。"两个丫鬟都一齐点头。
小赌怡情啊,沈美景心情都愉快了一些,哪怕知道前头的路必定是布满荆棘,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愁也没用,不如笑着好好走呢!
马车到了世子府门口,宋凉臣也没再抱小白菜了,而是让丫鬟扶着她去了孝义院。
"你暂时住相思苑。"他站在门口看着沈美景道:"那是世子妃的住所。"
"哦,好。"沈美景乖乖地点头。
宋凉臣勾了勾唇,睨着她道:"小心点,别犯了家规,世子府家规严格,若是触犯,可是有重罚的。"
一个草根进入官场,一路的升迁有着机缘的巧合,也有着实实在在的政绩,更有着官场那无处不在的权谋之道,从青涩到成熟,从草根到顶峰,官场之门为他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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