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琳琅自幼习武，力气本就比寻常女子要大上一些。
此刻又逢情绪失控，手下自然不分轻重。
王馨儿只觉得自己的裙裾几乎要被她扯下来，我见犹怜的面上一闪而过的嫌恶，接着又是熟悉的柔弱，她小小的惊呼一声。
“呀，姐姐这是做什么？”
王馨儿的一句让谢长涟从失神中走出，他冷着脸，一掌甩开卫琳琅的手，后者躲闪不及，跌倒在一旁。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谢长涟冷声质问，盯着匍匐在地的卫琳琅，心头有些不适。
记忆中，卫琳琅将相之女，生来将骨气看的比命还重，因此，即便她被拿走了孩子，被夺走了眼睛，始终保留着一份自尊。
可此刻……
身形清瘦的女子摔在地上，连动弹一下都显得极为费劲，气息孱弱到与他所认识的卫琳琅有着极大的区别。
这五年来，她竟变化这般大么？
今日的谢长涟注定要与往日不太一般，时常盯着失明的卫琳琅出神。
王馨儿心下一酸，作势惊叫一声往地上摔去。
“啊！”
王馨儿的惨叫声拉回谢长涟思绪，回神间，只见她重重磕在地上，裙角垂在卫琳琅手边的位置。
未及思索，他狠狠一脚踢开卫琳琅，怒喝道：“卫琳琅，你是活腻了敢在本王眼皮底下对馨儿出手！”
卫琳琅被他踢开，后背重重撞在桌脚上，疼的她五官紧皱在一处。
一旁的阿篱看的呆了又呆，从震惊中找回自己声音时，已是带着愤愤不平。
“王爷，王妃明明什么都没做，是馨姑娘她自己脚滑了摔倒的！”
“主子说话，哪儿有你插嘴的份儿，来人，按坏规矩的，仗责二十。”
谢长涟阴着脸，眸光阴鸷的扫过阿篱，小丫头脸色煞白，愣愣的被家奴带下去，一声不敢再出。
没了眼睛的世界，所有的声音都被放大。
卫琳琅清晰的听到外头板子打在身上的声音，心脏抽搐了下，难受的无以复加。
她深吸口气，缓缓从地上爬起。
破败的身子只能依靠着桌子强撑，才不至于倒下。
蒙上白布的眼睛，却能准确无误的找到谢长涟所在的方向，她声线沙哑，却异常清晰。
“王爷，你我成亲五年，我未曾求过你一件事，今日，就当我卫琳琅求你，瞒下馨儿怀孕的消息。”
谢长涟久久的沉默，他眯着一双狭长的眸子，打量着她，半晌后，凉凉道:“理由。”
卫琳琅抿唇，低声道：“太后若是得知王爷有了子嗣，我的存在便毫无意义，我可以不在乎自己，但我娘亲每月从太后那儿拿来续命的药不能断。”
五年前，她之所以嫁到镇南王府，最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太后手中握着关乎娘亲生死的药材。
如今若是王馨儿怀有谢长涟子嗣的消息泄露出去，她卫琳琅便完全失去了利用价值。
不可以，她怎么样都无所谓，但不能殃及娘亲！
卫琳琅身子一抖，看似冷静着一张脸，藏在暗处的手早已经紧张的微微颤抖。
时间沉寂了许久，久到她以为谢长涟已经走了。
忽的，一记毫无波动的声线淡淡响起。
“本王可以答应你，前提是，日后馨儿的起居都得由你来负责，不得出半点差错，否则，唯你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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