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秀秀震惊的看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合着,这个人一直在外面偷听是吧!他也太……也太……奇葩了。
付闻慈没得到回答,越发肯定了心底的想法,眼底阴霾一片,又问:“他还给你送土豆?什么时候的事?”
戴秀秀整理了一下枕头,躺下去睡了,心里嘀咕,付闻慈真是太有病了。
付闻慈沉默片刻,转身出去了,他大概明白了,戴秀秀忽然提出离婚,就是因为这个胡坚。胡坚是什么时候开始撬他的墙角的?上午一个方文成,下午又是一个胡坚。
好,他倒要看看,这个胡坚有什么本事。
天蒙蒙亮,戴秀秀的爹娘便连夜过来了,接戴秀秀出院。他们被戴秀秀的奶奶绊住整整一天了,早已心急如焚。
李红丽坐在床边,端着瓷碗往戴秀秀嘴里喂枣,絮絮叨叨的说着该如何坐月子,她穿着西裤,身上是件圆领的蓝褂子,头发盘在脑后。戴秀秀的爹,戴有梁,翻出一件的体面的厚军衣穿上了,干站在一边,拘谨的搓手。
戴秀秀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一边听着李红丽的叮嘱,眼圈瞬间就红了。
戴秀秀出院时,毫不犹豫的把小典交给了付闻慈,并表示要回家坐月子,被李红丽戳着头指责了好一会。
“我怎么生了你那么愣的闺女,软话都不会说,跟使小鬼似的,姑爷会不高兴的。”
戴秀秀没敢说自己要离婚了,坐在拉砖头的车里往村里走,望着飞速后退的泥土路,很明智的没有开口,生怕李红丽气的把自己推下去。
飞呼呼的在耳边吹,李红丽用围巾把戴秀秀的口鼻都包紧了,不让她受一点风。到了村口,货车不进去,戴秀秀几人步行回去。
这时已经入秋,农田里的玉米叶长了一人高,最前面的植株拥挤的靠在路边,走在小路上伸手就能掰下来一个。
戴秀秀走在生养自己的村子里,那些已经模糊的记忆再次复苏了,童年的辛酸和委屈,长大后戴家对她的不满,恨她不顾及亲人,满世界的说她是个白眼狼,让她名声狼藉,被人指责。
幸好这些还没来得及发生,戴秀秀接近贪婪的望着眼前的小村庄,进了院子,三人脚步齐齐的一顿。
在墙角种菜的戴奶奶——黄娟一抬头,眼睛就凌厉的眯了起来,像仇人一样盯着戴秀秀,严声问道:“她怎么来了?”
戴有梁尴尬,低声道:“娘,秀秀这不是还坐月子吗?在家里她妈好照顾她,就回来住一段时间。”
“呸!”黄娟立刻吐了一口吐沫,尖利的嚷道:“你们当我死了?还想糊弄我,玉儿都和我说了,戴秀秀是被付家撵出来了!离婚了没地方去!”
“我可和你们说,我家没地方给她住,离了婚的,忌讳!”
李红丽和戴有梁一听,就急急的辩解:“秀秀没离婚,她和姑爷好着呢。”
黄娟冷笑,她到底活了大半辈子,眼光毒辣,“没离婚,那她的崽呢,付闻慈咋没跟着一块来?玉儿说的有鼻子有眼,还能是抹黑你家戴秀秀?”
李红丽一惊,她确实听说戴玉昨天去看戴秀秀了,连忙拉住戴秀秀的手,“秀秀啊,咋回事啊,你快解释解释,玉儿为啥这样说?她是不是故意气咱们的。”
一边的戴有梁没吭声,但发紧的呼吸还是泄露了他的紧张。
戴秀秀无奈极了,她就知道爸妈会是这种态度,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是,我是要离婚了。”
“造孽啊!”眼看摇钱树没了,黄娟气的要梗过去,破口大骂:“养了个白眼狼,窝里横的玩意,白瞎我辛辛苦苦拉扯大!”
她丝毫不顾及的大叫,引的邻居都来出来了,他们站在不远处,探着头往院里看。
李红丽委屈的红了眼,闺女才回来,就闹成这样,以后可怎么过啊。戴有梁也是攥紧了手,难堪的青筋暴露。
“你既然离了婚,那肯定拿了付闻慈的赔偿金,你不拿两千块钱出来,就别想住在我家里!只要我活着,不交钱,就别想踏进这个家门一步!”黄娟一边叫骂着,一边朝戴秀秀扑了过来,作势要搜身:“把钱交出来!!”
李红丽担心刚生产完,伤口还没结痂的戴秀秀,便一个侧身挡在了戴秀秀面前,谁知黄娟力气如牛,直接把李红丽推的往旁边倒去,胳膊肘蹭在墙上,哗啦啦的淌血。
戴秀秀吓了一跳,拉起李红丽查看她的伤口,幸好只是皮外伤。
“娘!你干什么呢!”戴有梁出奇的红了脸,冲黄娟大吼道。
黄娟见媳妇的血淌的骇人,原本还心虚,听见戴有梁这样说,顿时怒气再起,拿起扫把往三人身上劈头盖脸的打,“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玩意,我就不该生你,你们滚,都滚出我家!”
戴秀秀利落伸手握住挥落的扫把,嘴唇抿成一条线,眼底满是冰寒,她都是重活一次的人了,和一个半只脚进棺材的老太婆,谁怕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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