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刺骨的冷。
青禾被一盆冰水直接泼醒,脸上一阵如刀割般的疼。
她被悬挂在地牢的铁链上,缓和良久才慢慢地睁开眼睛,入目是一双干净的烫金黑靴。
伤口中的血水和方才的水瞬速凝结成冰,青禾疼得有些麻木,连抬头看那张脸的力气都没有。
哪怕,她很想看一眼面前的人。
“十一,你为何要杀害时夫人?!”
骨节分明的大手掐住青禾的下巴,迫使青禾抬起头,这才对上萧景灵那双含怒的黑眸。
“我……我没有……”
遭受两天拷打的青禾虚弱无声,她嘴巴动了动,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从她的唇形之中,看出几个字眼。
萧景灵看着青禾这幅模样,胸口的怒意更甚。
她从来就不曾露出这般要死不活的神情,哪怕是上次他们被追杀多日,青禾身上伤口无数,她都没吭一声。
而眼前的青禾,似乎下一刻就会死去。
戾意横生,萧景灵眉头越蹙越紧。
在青禾脑袋越来越沉之际,消瘦的下巴几乎要把重量压在萧景灵的手心上时,他掌心陡然用力,将那脱臼的下巴给青禾接上。
死牢之中,为了防止细作口中藏毒,在被捕之际,都会将死士的下巴给卸掉。
这阵疼痛好像也把青禾的神志给拉回来,她看着萧景灵嫌弃地松开手,心里泛起阵阵刺痛。
“殿下,我说我没有杀害时夫人。”
青禾语气很平静。
就像不久之前,她委身于萧景灵身下,甚至为之差点丧命。昏迷不醒的时候,青禾听到男人说会娶她,一遍一遍,只求她能醒过来。
仿佛一场她不愿意醒来的梦。
等青禾真正清醒过来,萧景灵却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时她也一样平静。
这云淡风轻的话语却好像**到了萧景灵一般,男人直接掐住她的脖子,怒意顿起:“你没有?那你如何解释时夫人出事那晚,你恰好在时夫人的房间里!”
且只有她一人。
青禾看着萧景灵眼底的失望,忽然很想笑。
她低垂下眸,有些抗拒回答这个问题。
为什么会出现在时夫人房间里……
“殿下,十一跟在你身边七年,殿下连这半分的信任都不愿给我吗?”
青禾虚弱开口,没有直接回答萧景灵的问题。
回复她的只有头顶的一声冷笑,彻底让青禾跌入深渊。
“敌国培养一个细作也能让她跟在孤身后十几年,十一,你又跟在孤身边几年?”
青禾有些不置信地动了动脑袋,努力地抬起头想看他一眼。
看看这男人的眼睛,是否和这刺心的话一样冰冷。
她努力地抬眸,对上萧景灵深邃的黑眸,只听到男人冷声道。
“十一,即便你不是细作,你也不过是孤身边的一条狗,你凭什么用这种语气对孤说话?”
一条狗。
原来不过是一条狗。
青禾倏然笑了,眼底一片冰凉。
原来在他萧景灵眼里,她不过是一条狗。
只有狗对主人忠心的份儿,哪能有狗向主人讨要信任?
“所以……”
青禾噙着薄凉的笑,心里忽然庆幸那日并没有把萧景灵的承诺放在心上。
她缓声开口,带着几分执拗。
“若属下不认,殿下仍然会极刑严惩属下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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