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章被盯上
李仵作脸上是不加掩饰的烦躁和忧心，显然这个麻烦并不小。
沈月茹从慕容初珏背后探出头，疑惑不解地问道：“你遇到的，是什么麻烦？我不过一个深闺女子，又能帮助你什么？”
李仵作沉着脸：“这件事沈大小姐确实可能帮得上忙，上次您探案那手法......”
说到这，李仵作顿了顿，压低声音道：“我也不方便在这里跟大小姐你说太多，烦请大小姐先跟我去了衙门，路上我再慢慢跟您说。”
看来事情的确非常严重。
沈月茹不知为何，忽然想到了不久前在巷子里的一幕。
她垂下眼眸，略微思索片刻，便应下了李仵作。
李仵作大喜，催促她赶紧跟他离开。
沈月茹应好，临走时看了一眼慕容初珏，鬼使神差地，竟然问他：“你要不要一起去？”
慕容初珏微愣，回神后抬眸看着沈月茹，见她目不转睛地看向自己，一时心中生出无言的怪异来。
慕容初珏最后摇头拒绝，温声道：“我就不跟你一起去了，我腿受伤，要是遇见什么事，怕是会连累你。”
沈月茹颔首：“那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说罢，在李仵作的催促下，跟着一块走了。
衙门距离沈府隔了两条街，并不远，坐马车过去，也不过半柱香的时间。
进了衙门，李仵作先带着沈月茹去见县官。
县官姓刘，名典，前几年刚上任，是个将近五十的男人，考了十几年才考上个九品芝麻官。性子温吞和善，平日里也没什么作为，主张万事以和为贵。
索性这里向来没什么大事，百姓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种官总比贪官好。
而现在，沈府茹来到刘县官面前，却是看见这位大人面色憔悴，恍如惊弓之鸟，左右张望，待看见李仵作带着她进来，这才歇口气，而后带上了些疑惑问道：“这位就是沈大小姐？”
李仵作迎上前道是，又扭头用眼神示意沈月茹行礼。
沈月茹收了目光，正待行礼，却不料刘大人抬手制止。
“不必多礼，现在正事要紧，既然来了，就赶紧进去看看吧！”
沈月茹讶异，抬眸一看，见刘大人紧抿双唇，满面烦躁不安，看向她的眼里不仅有质疑，还有一种丧气感。
约莫是不相信她的能力。
沈月茹不在意，看向李仵作，便随着他一块进了里间，而刘大人站在外头犹豫片刻，还是跟了进去。
路上李仵作就差不多和她说了，这镇子上，最近莫名其妙死了很多人，原本衙门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凶杀案，可后面随着人数不断增多，还有相同的作案手法，衙门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一桩连环杀人案！
被杀的人，个个死状凄惨，可却一直抓不住凶手。
衙门的停尸屋建立在衙门内部牢房旁，一旦有犯人死了，亦或者是有枉死者，都会有衙役守着，可沈月茹自从进了牢房旁，便再也没见到有衙役或狱卒。
沈月茹心觉怪异，直到李仵作停住脚步，扭头严肃地看向她。
“你......做好准备。”
李仵作咽口水，明明是在跟沈月茹说话，却让沈月茹觉得他害怕得好像下一秒就要腿软地摔在地上，刘大人亦是。
沈月茹点点头，想必屋内的尸体，一定凄惨无比。
但她上辈子巨人观都见过不少，如何会怕？
她对着李仵作颔首，示意他开门。
李仵作哆哆嗦嗦，眼睛一闭，双手用力一推，把门给推开。
门一开，阴风吹来，李仵作一**摔在地上，眼睛都不敢睁开，刘大人更是吓得躲在一旁。
沈月茹看见屋中的情形，即便是看过无数尸体，一时也不禁骇然。
眼前的停尸房用木板放着约莫六七具尸体，皆是鲜血淋漓，皮肤干瘪，沈月茹一看便知是因失血过多导致。
尸体并不可怖，只实在是叫人于心不忍，更别提，这六七具尸体里面，不仅有老人，还有小孩和孕妇！
这是何等丧心病狂之人，才能做出这种事情！
沈月茹心中生起怒火，踏步上前，不顾李仵作和刘大人惊讶的目光，进入屋中。
屋里铺满稻草的地面多多少少也沾了干涸的血迹，沈月茹拿出医用手套，戴上之后就近掀开身旁木板上的尸体，准备检查。
可是她一掀开，看见尸体上几乎要把脖颈割断的伤口时，一时大惊。
这伤口，竟和她今日在小巷中看见的女人的伤口一模一样！
难不成那个戴着面罩的男人，就是杀了这么多人的连环杀人凶手？！
沈月茹沉下心，迅速检查了一下面前的尸体。
尸体是七八岁的小男孩，致命伤乃脖子，几乎被割断，只余留一点皮肉连着身子，同时他的心口也被刺了一刀，不过仔细查看并不致命，甚至没有刺入心脏。
沈月茹又去检查其他尸体，和小男孩一样，没有中毒，也没有其他伤，连淤青都少，唯一致命的就是脖颈。
可见凶手力气非常大，而且应当与死者没有什么冲突。
要么是熟人作案，要么是凶手非常了解人心，让这些死者都对他放松了警惕。
只可惜今日她并未看见男人的真面目，最后甚至让他跑了。
“沈大小姐，怎么样了？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李仵作扒拉着门，探头问道。
沈月茹回头，见他不敢进来，一时无言。
沈月茹把医用手套收好，走出去，除却戴面罩的男人的事情，她把自己的猜测跟李仵作与刘大人说了。
说完之后，沈月茹不免疑惑：“为什么死了那么多人，没有一点谣言传出去？百姓丝毫不知。”
刘大人脸上闪过几丝尴尬，仿佛难以宣之于口。
而李仵作倒是理直气壮：“这些尸体都是在河边发现的，每一个都是，现在那边的河都被衙役每日守着，自然没有百姓发现。”
沈月茹心情复杂。
衙役每天守着都能死人，不知道是衙役太废物，还是凶手太厉害。
继续待在这里也毫无用处，沈月茹告别李仵作和刘大人，离开衙门。
出衙门时，沈月茹脑子里一直在回想今日巷子里的面罩男人的身形，企图从中找出一丝特征或者端倪。
因着此事，她一时没注意前方，竟是不小心和人相撞。
“抱歉。”
沈月茹退后两步，下意识道歉。
眼前人没有发出声音。
不知为何，沈月入心中一跳，抬起头，对上一双带着皱纹的混浊双眼。
这双眼里，闪现着浓浓的杀意。
沈月茹来不及反应，便见银光一闪，一把匕首忽然从面前人的袖口掏出来，直直刺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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