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动弹不得的云雷,就那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脸憋得通红。
云巧恼火,气呼呼的大声呵斥:
“说话就说话,干啥打人?是男是女都听得懂你说话,只要你说人话!”
“嘿~你个肥婆!你还行事儿了?”刀疤男嗤鼻,朝地上吐下口水,说,“今儿没钱,我不仅要打他,还要卸了他的腿。”
“你敢?!”云巧拔高音调,瞪着他道,“还没有王法了?”
“哈哈……哈哈哈……”
刀疤男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的前仰后合。
笑过后,看着身后的人,道:
“哥几个,听着没,这肥婆跟老子说王法呢。”
“哈哈……哈哈哈……自不量力。”
“肥妞儿,别说哥哥没告诉你,在平阳县,我们东家就是王法——”
“三哥跟她磨叽啥,一个土包子。”
“就是,乡下土包子,居然还能养这么肥,新鲜哟——”
“好肥哟……哈哈哈……”
奚落声,嘲笑声,气的云巧浑身哆嗦。
重活两世,还是第一次被人家这么嘲笑,真是太恨人了。
如果可以,她说啥都要……
还没等她平复心情,身旁一阵风吹过,接着——
就看到母亲朝刀疤男的方向,扑了过去。
云巧都傻了,根本没想到母亲会这么刚。
等她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
耿氏被刀疤男推倒,结结实实坐了个腚墩。
“臭婆子,还跟老子动手,活腻歪了吧。”边说边要走上前打人,云巧赶紧拦住了他的路。
刀疤男嘴角狠抽,急忙后退好几步,说:
“真特么晦气,一天见了仨娘们,其中还有一个胖的。今儿甭玩了,铁定输。”
“哎哟……哎哟……”
耿氏摔得不轻,云巧急忙把人扶起,根本来不及琢磨那话是什么意思。
“娘,你没事儿吧。”
“没……没事儿,死不了。”耿氏咬牙撑着。
好在冬天穿的多,不然肯定摔出好歹。
云巧帮着拍打后**上的雪,余光瞥到躲远的张氏,心里恼火。
刚要呵斥,突然想起屋里还有个喘气儿的,赶紧吩咐说:
“愣着干啥,快进屋把三哥稳住,别让他下地。”
“啊?哦!”张氏点头,急匆匆的跑进了屋。
她是躲事儿性格,哪怕丈夫被抓,她也只想躲开,不想面对。
耿氏虽然不爽,可她在这儿,的确啥用没有。
冲着她的背影喊道——
“八十个铜板的药呢,可千万别让他下地。”
张氏进了屋,云巧平复心情。
看着面前的这些人,不顾耿氏的拉扯,走过去和声细语的说:
“这位爷儿,不管你们为啥来,总得把我哥先放了。跑了和尚跑不了庙,都进庙门了,还怕他跑了吗?”
刀疤男看着转变的云巧,眉骨轻挑,洋洋得意的说:
“早这么乖不就好了?”
“是,刚才是我冲动,还望爷儿别在意。”云巧的态度,无可挑剔。
既然打不过,那就示弱。
示弱不是懦弱,小女子能屈能伸。
刀疤男这下舒坦了,上下打量她一番,说:
“行吧,我也犯不着跟你个丫头片子见识。事儿是这样,你大哥欠了我们东家钱,今儿是最后期限,给钱吧。”
“啥?”云巧吃惊。
不是她夸口,云雷什么德行她知道。
甭说花钱,就是给他钱,都得具体告诉他买啥。
否则,怎么给的怎么拿回来,不会花一文钱。
天天书院、家里两点一线,到点回家,从来没晚过。
在外借钱?
根本不可能!
耿氏这会儿也平静了。
几步走上前,不相信的问:
“小伙子,你说的可是真的?”
刀疤男恼火,狠狠甩袖一记,呵斥:
“老子有病啊,数九寒冬来你们家赖钱?我侯三这么大的人,至于跟你说谎?”
云巧蹙眉,虽然觉得侯三说的在理儿,可这事放在大哥身上,怎么她都不信。
“侯三爷是大人物,自然不会跟我们小村民一般见识。可我总要搞清楚,我大哥借没借吧。”
见侯三没有放人的意思,学着电视里的动作,微微福身,要求着:
“麻烦侯三爷行个方便,让我大哥开口说话。借没借,我想听他自己亲自说,可以吗?”
伸手不打笑脸人。
侯三挥了挥手,云雷终于获得了自由。
可他却不说话,只是呜咽,崩溃的跪在地上哭。
耿氏弯腰拾起一块砖头,朝云雷方向,狠狠扔过去——
只可惜,太过激动,根本没扔出去,甩在了地上,滚出好远。
“到底咋回事儿你说啊,你想急死娘啊。”耿氏彻底慌了。
声音都颤抖,身子也不停的哆嗦。
云雷就是不说话,哭的如同犯错的孩子一般,不住的摇头。
云巧也傻了,但还是坚信自己的看法。
越过侯三,走到云雷跟前,说:
“大哥,你先别哭,你告诉我,你到底借没借钱?”
终于,云雷开口了——
“呜呜……我有愧……我识人不清……我……呜呜呜……”
语无伦次的说了一堆,但却啥都没说清楚。
云巧怒急,扬手就是一巴掌——
“啪——”
这一掌脆生,打懵了云雷,也让其他人都傻眼。
就连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场看热闹的村民,也都懵了。
都说云巧在家里拔尖儿,如今看来还真是。
当这么多人面就打人,还打的是亲哥哥,啧啧啧……
“哭?现在是哭的时候?赶紧说,到底咋回事儿,你真借钱了?”云巧清冷的问着。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云雷的身上。
除了侯三等人,在场没有一个相信云雷会借钱。
可是——
云雷重重点头,懊悔的哭诉:
“呜呜……张二泉打着我的名号借了侯家二百两银子,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呜呜呜呜……”
二百两?
云巧傻了,她虽然刚来不久,但对这边情况已经完全掌握。
云雷一个月的工钱,不过二钱银子。
一户农家一年到头,也花不上一两银子。
二百两?要命吗?
“娘,娘——”
云雷嘶吼的挣扎,让云巧不禁也转过了头。
耿氏厥过去了,李郎中正在救人。
云巧这一刻,只觉得一盆凉水从头浇灌,透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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