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池鱼的肾出了问题,她自己早在两年前就知道了,为了让母亲同意放弃收购新公司而把钱拿出来替她治病,她才撒谎骗她妈说自己对故寒渊毫无感情。
可是谁想,就在和故寒渊分手后不久,江家一夜之间负债累累,一年后,她的母亲也莫名奇妙患上重病,满身烂疮。这一年来她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四处打工,最后无法,被迫嫁为人妇。
“没事就行,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多谢了。”江池鱼勉强让自己扯出一个笑来。
罗燕乌知道她为难,叹了口气,“既然你知道,就应该好好休息,而不是像个大忙人一样成天四处奔波。”
“可是我不奔波的话,哪里来的……钱。”江池鱼有气无力的说着,也不知道是在说给罗燕乌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一个护士模样的女子冲进来,对罗燕乌说到,“罗医生!四号床的病人忽然全身大出血,需要及时输血!但是血库告急,我们已经没有合适的血液了……”
江池鱼顿时如遭晴天霹雳。
四号床?她那个满身烂疮的妈!
“需要输血是吗,输多少,用我的可以吗?用我的!”江池鱼顾不上自己还未恢复的身体,死死拉着罗燕乌的衣服。
罗燕乌脸色一暗,他知道四号床的病人身染怪疾,但是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情况……且不说江池鱼现在的身体撑不撑得住,这一年里江池鱼为了她这个母亲付出了多少,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你放心,我会尽力的,但是你不能过去。”罗燕乌想掰开江池鱼的手。
江池鱼不死心的拉着,“没有血了!你用什么救她?她死了我就不能活了你知不知道,我不能让她死……求求你,算我求求你好吗,用我的血去救她……”
罗燕乌十分抗拒,“你疯了吗?你会死的!”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会死?我说的是真的!如果她死了,我也活不了了……”
看着这样的江池鱼,罗燕乌忽然就不忍心再说下去了,他扶起江池鱼,说到,“你跟我来。”
江池鱼跟着罗燕乌进了办公室,罗燕乌有些犹豫的问到,“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的不幸,你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吗?”
江池鱼本想摇头,可揺到一半,她却忽然落了泪,“罗医生,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罗燕乌指着办公室的电话,“去吧,你就在这里打。”
江池鱼是记得故寒渊房间里那个电话的号码的,她认真的把数字告诉接线员,静静等待。
她不知道故寒渊是不是回了家,又知不知道她进了医院,她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
哪怕说个再见也好啊……
“说话。”故寒渊的声音如愿响起。
江池鱼忽然又想哭了。
“故寒渊,是我,江池鱼。”江池鱼克制着颤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她妈还在等着她输血,她不能浪费太多的时间。
“江池鱼?你去哪里了?我不是让你直接回故家吗?还是你自己按耐不住,又去找野男人了?”故寒渊的质问永远像刀子一样犀利,江池鱼失落的垂下头。
“我在一个我很讨厌的地方,突然想听听你的声音。”
“听我的声音?呵,江大小姐这是欠骂呢还是欠干呢?还是你……又没钱了?”
也不怪江池鱼一开口故寒渊就会联想到钱,毕竟这两日来,他从江池鱼口中听到的最多的字眼,就是钱。
“我没有……”江池鱼的解释苍白又无力,她不敢告诉故寒渊自己就快死了,也不想故寒渊这样厌恶她。
“江池鱼,别让我一听到你的声音就想吐行吗?”
……原来,原来。
江池鱼仿佛自己已经无所畏惧,笑到,“我知道了,故寒渊,你放心,你以后再也听不到这样的声音了。”笑着笑着,江池鱼几乎要哭出来,“故寒渊,我祝你幸福。”
从今往后,你再也听不到江池鱼那个令人作呕的声音了。
江池鱼匆忙挂断电话,生怕故寒渊发现一点异常。随后她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对罗燕乌说到,“我准备好了。”
手术室的门缓缓关上。
江池鱼忽然想啊,如果她没死的话,故寒渊会不会把她当成傻子。
如果她还能活着的话,故寒渊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像以前那样对她?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吧?
故寒渊都已经这么讨厌她了……讨厌到可以让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脱衣服,讨厌到一听见她的声音就想吐。
那么,再见,故寒渊……往后余生,希望你幸福。
此时手术室外的一个角落里,两个身影鬼鬼祟祟的凑在一起。
一个人把钱放入小护士的手里,低声问到,“事都办的怎么样了,江池鱼还能活着吗?”
“你放心,我都办好了。”小护士笑着回答,“她绝对不可能从手术室里活着出来!”
“行,没有人知道吧?”黑影冷冷的勾起一个笑,看上去面目狰狞。
小护士点点头。
手术室里,躺着江池鱼。
她这么躺着进去,也就这样躺着出来吧。
那人心想,这可不能怪她狠毒,谁让江池鱼总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得到这么多东西。
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啊,她怎么可以一点都不在乎呢?
与此同时,故家,故寒渊的书房里。
处理完公务的故寒渊按了按隐隐发疼的太阳穴,距离江池鱼打来的那通电话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这一个小时里,他满脑子回荡着江池鱼的那句“我知道了,故寒渊,你放心,你以后再也听不到这样的声音了”。
故寒渊知道他不该一直想着那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可是大脑仿佛不受控制,除了那句话,竟然什么也想不起来。
故寒渊,你是不是傻了。那个女人不过就是随口说说,你怎么就当真了?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去想,江池鱼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如今做为他的妻子,作为故家的少夫人,难道还不够好吗?为什么会离开?
“少爷。”故家的老仆人敲了敲故寒渊书房的门,“您处理好公务了吗?少夫人进医院已经一个小时了,一直没有消息,我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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