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赵氏便一下子反应了过来,那浑身是血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也是这沈家的嫡长子。
“儿啊,我的儿啊,好端端的怎就成了这个模样!”赵氏一边啼哭着一边就要扑过去,意图将地上的血人搀扶起来。
“别动他!”沈忆柳见状,忙大声喝止。
赵氏被突如其来的喊声给吓了一跳,摸了一把脸上的泪花转过身恶狠狠的瞪了沈忆柳一眼。
“你这贱蹄子,是何居心,我儿都成这个模样了,难道要让他一直躺在这里喝风不成?”
说实话,从记忆里得知,眼前这个所谓的长兄对原主说不上有一星半点的好。
可话说回来终究还是她阿爹的嫡长子,加上医者父母心,就算对方往日里再怎么过分,沈忆柳也不能看着他如此白白送死。
咬了咬唇,沈忆柳冷着脸瞪了一眼赵氏。
“兄长多处骨头断裂,强行去扶会动到伤口,你若是想要让他下辈子瘫痪在床,那便随意吧!”
赵氏眼神一紧,顿时就愣住了,不过随即又觉得是沈忆柳这个小贱人为了吓唬自己才编造出这么一段谎话,就是想让她的宝贝儿子继续躺在地上等死而已。
“你有那么好心?你怕是巴不得我儿就这么死了才好。要我说,你就是丧门星搅家精,回个门生生把公爹给气倒了,还把兄长给克成了这个样子!”
赵氏边说边摸泪,再次伸手要去扶地上的儿子。
沈良安此时也跟着走了上来,在短暂的错愕下很快就回过神来,眼看着家里那婆娘不听劝阻,气的上前对着赵氏就是一巴掌,生生的将人掀翻了过去。
“老爷……你、你打我?我跟了你成亲这么多年,给你生儿育女、伺候公婆,如今你居然为了这个野种打我?”
赵氏一脸怨恨的等着沈良安,眼底像是淬了毒一般。
“我……我打的就是你!你平日里嚣张跋扈,刻薄寡思我都忍了,可你刚才没听小柳儿说嘛,这样是要害死涉儿啊!”沈良安痛心疾首道。
赵氏哪里还管得了这些,一心只当是沈忆柳挑唆,害得老爷听信了那贱人的话,现在也要放任受了伤的儿子躺在地上,不顾他死活了。
“你这小贱人,老娘今天要跟你拼了!”
赵氏蹒跚的从地上怕了起来,一捋袖子作势就要冲上去跟她拼命。
那架势,摆明了今个儿不是她沈忆柳死就是她赵氏亡。
沈忆柳虽说已经不是原先那个软柿子,可看到红了眼要拼命的赵氏还是被吓了一跳,冷不丁的朝后退了一步。
眼瞅着那赵氏伸手朝着她脖子掐了过来,就在这紧要关头,一道高大的身影却挡在她的面前。
赵氏就这样一头直直的撞在了突然冒出来的郁修瑾身上,随后又不受控制的被撞飞到了地上,痛的她直咧嘴。
“我敬你是我娘子的母亲,而我也不打女人!”
郁修瑾郑重其事道,话中更是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这么一来,她这是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得,再想想他们母子二人如此的可怜,便撒泼一般在地上打滚耍赖。
“好了,都别闹了,这都什么时候了!”
原本正在屋内修养的沈博文听到了动静,勉强撑着身子走了出来。
虽然这几年他都一直偏颇赵氏,可心里却也是清楚对方的为人。
经过今天这么一出,老爷子也是信服了柳丫头的医术,万万不可能拿自己唯一的嫡孙来开玩笑。
“丫头,你快去看看,涉儿正究竟是怎么了?”
沈博文焦急的问道,语气中少了往日的高高在上。
沈忆柳点了点头,上前仔细检查了一番,最后确定沈如涉肋骨和腿骨多处骨折、骨裂,最重要的是脊柱也有多处骨折的现象,这是比较棘手的。
如果不及时接受治疗的话,就算能活下来,下半辈子也只能躺在床上度日了。
“兄长的情况很危险,必须要马上进行治疗,不过在此之前还需要相公和阿爹还有母亲一同配合我,先将兄长挪进屋内才好。”
沈如涉此时的情况比较危险也很特殊,普通搬运怕是会加重他脊柱的伤势。
原本还在抽噎的赵氏只当沈忆柳危言耸听,加上她压根就瞧不上她那医术,第一个站出来拒绝道。
“我不同意,涉儿伤成这样,必须要找镇上最好的大夫前来医治。”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安生一些,这个家早晚都折在你手上!”
沈良安爆喝道,事到如今这婆娘还是没完没了的,实在让他很心烦。
“那是我儿子,你不心疼我心疼着呢,就这贱蹄子三脚猫的功夫,我信不过!”赵氏不依不饶道。
就算她真的把沈博文那个老不死的救回来那又怎样,再她看来不过就是运气罢了。
“我信得过!听这丫头的!”沈博文此时发话了。
这一下,绕算是赵氏再怎么不愿意,那反对的话到了嘴边也只能生生的给咽了下去。
见赵氏不再胡搅蛮缠,沈忆柳先是让郁修瑾去附近找了一辆板车,随即又让赵氏去找了一条干净而又结实的床笠垫在了沈如涉的后腰底下。
随后一人扶住脖子一人扶住脚,再由沈良安和郁修瑾一起用力扯着床笠将人直接搬到了板车上,这才将人挪回到了屋内的床铺之上。
“阿爹,你们先出,我要给兄长治疗伤势。”
沈忆柳一边忙着解开血衣一边吩咐道。
毕竟接下来的治疗过程实在有点让人难以接受,她担心阿爹和赵氏留在这里会影响她的发挥。
沈良安自然是没有二话的,倒是那赵氏又开始不依不饶了起来。
“我不走,我在这里守着涉儿,省的你这贱人动什么手脚。”
沈忆柳只觉得无语,当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
正欲吐槽之际,原本已经昏迷了过去的沈如涉不知何故突然醒了过来,再瞧见床边站着的人儿时突然面露狰狞。
“你……你这贱人,给我滚!滚!”沈如涉咬着牙使出了浑身最后的力气大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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